許墨也笑了,笑的更加燦爛:“你一個人沒有把握留下我,所以要等他們先走,再聯合自己的手下,留下我,對嗎?”
“啪、啪、啪。”
三聲斷開的、分明的掌聲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楊素的笑聲,成竹在胸的笑聲。
“你不但有趣,而且聰明,我不知道你是在故作鎮定,還是已經認命了,總之你已經陷入了我的包圍中。”
話音剛落,無數武士將兩人圍在中心,刀劍出鞘,對準了許墨,隻等楊素一聲令下,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
對付一支精英組成的誅邪小隊,他們或許沒有把握,但倘若隻對付一個人,除非他是神,不然必定會死。
許墨不是神,但他也不會死。
他還在笑,笑的明媚而輕鬆,仿佛視那些圍繞著他的刀兵如無物。
許墨在笑,可楊素卻笑不出來,隻要許墨笑,他就笑不出來。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安,這種不安很荒謬,但又無比的真實。
楊素輕叱道:“死到臨頭,你笑什麼!”
許墨咧著嘴,道:“我在笑你無知。”
楊素道:“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麼意思。”一邊說,一邊暗使眼色,讓許墨背後的人動手。
兩名持刀的武士躡手躡腳的走到許墨身後,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刀。
許墨依舊在笑,笑聲中,那把黝黑透亮的玄鐵重劍忽然反轉,他竟然以單手持劍,將這重達三百斤的重劍反轉,這反手劍用普通長劍使來,並沒有什麼特別,但別忘記了,這是重劍。
偷襲的兩名武士根本沒想到許墨還有這招,劍到眼前,才想起了躲,可又哪裏來得及,劍風瞬間將他們籠罩,無堅不摧的劍氣撕碎了他們的身體。
隻有血,紅色的血霧彌漫天空,沒有慘叫,因為死亡是個極迅速的過程,隻是一瞬間,劍身甚至還沒觸碰到人類脆弱的身體,就已奪取那比身體更加脆弱的生命。
“你認為我敢留下,會沒有把握離開嗎?”許墨說道。
楊素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然後定住了自己的腳步,他不願承認自己害怕,但恐懼卻如野草一般,在心底滋生。
許墨冷笑一聲,道:“你害怕了。”
楊素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麼叫害怕:“上,所有人給我上!”
——他竟在後退,在躲,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躲,明明實力要高出對方一籌,可每當看到許墨銳利的眼睛,和那把透露著凶厲之氣的重劍時,他都會感覺到莫名的害怕。
送死的武士衝了上來,於是劍光忽熾,冷風驟起。
決然的殺意仿佛都凝成了實質,卷去了所有敢於靠近它的生命。
下一刻,許墨消失了,留下了十幾具屍體破碎的身體飄然而去,楊素這才從驚愕從回過神來,一臉憤怒的凝視著蓮花,大聲喝道:“是你!都是你——”
——聲音戛然而止。
脖頸冰涼,橫著一把劍,一把依舊帶著血的劍。
“我不喜歡別人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蓮花的語氣冷峻的就像一塊森然的冰。
深夜,淡淡的天,淡淡的雲。
清冷的月光透過樹葉,投射到山穀上,留下了一片斑駁的痕跡。
一個人穿著帶血的文士衫,看起來極其瘦弱的年輕人,正施施然正在上路上,蒼白的臉色表情,他受到了重傷。
這人正是許墨,受傷的許墨。
別看他在被包圍的時刻表現的無比霸氣,實則卻在透支著自己的身體,早在分身被楊素絞時,他就受了傷,倘若楊素不是讓手下動手,而是他親自動手的話,許墨絕不可能掏出。
可就像許墨所說的一樣,他感留在那裏,就一定有掏出的把握;一場必勝的賭局,賭的就是楊素對血影分身的恐懼。
最後他成功了。
他走上這片山坡,月亮正好升上了中天,月光照亮了前路,也照出了幾道人影,熟悉的人影。
“師姐,我在這裏。”許墨的聲音虛弱而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