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嘯林見穆子虛語氣緩和,當下將兩人從小巷相遇,到一路狂奔,最後被不可和尚所救的事情說與了穆子虛。
穆子虛一聽張嘯林是一個和尚所救,立刻身體一震,問道:“那和尚實力如何?”
張嘯林一時間竟愣住了,不知該說什麼好。
穆子虛見狀,急道:“你倒是說啊!”
張嘯林這才反應過來,說道:“若論實力,在我和顏赤揚之上,恐怕和長老您比也——”
他幽幽的看了穆子虛一眼,話沒說話,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依他看來,不可和尚的實力要在穆子虛之上。
穆子虛不是傻子,立刻為弦歌而知雅意,隻覺得一個陌生的和尚實力竟比自己強,實在不可思議,於是又道:“那和尚的年紀如何。”
張嘯林苦笑道:“那和尚不過二十歲上下。”
“二十歲!”穆子虛驚呼了起來,然後在房間裏不停的踱著步子,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錯雜的步點反應出他的焦躁。
他停張嘯林身前,急問道:“你肯定他隻有二十歲上下?”
張嘯林仔細回憶了一下不可和尚的麵容,當下肯定的說道:“他二十歲左右,絕不超過二十五歲。”
話一說完,就聽穆子虛說道:“糟糕,糟糕了。”
張嘯林道:“糟糕什麼?”
穆子虛看了他一眼,談了口氣,說道:“這和尚恐怕是外域而來,目的也在玲瓏寶塔身上。”
屋子裏飄著酒香,外麵還很安靜。
許墨坐在房間的圓桌子邊上,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酒,他喝的的是最普通的酒,除了味道辛辣,絕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這本是下賤馬夫喝的酒,卻正對他的口味。
此刻,他必須用辛辣的味道刺激味蕾,因為他知道,夜深人靜,往往會有訪客到來。
微風颯然,催動門窗,許墨循聲望去,空蕩蕩的一片,當他轉過頭時,便有一個人坐在酒桌旁。
一個男人,一個和尚。
“和尚,你終於來了。”許墨笑了起來,替他斟了一杯酒。
琥珀色的液體在酒杯中晃蕩著,仿佛果凍一般,許墨將這果斷一般的酒,遞給了不可和尚,而和尚也沒有任何推辭,徑直接下。
一飲而盡,樽空時,和尚口中發出嘖嘖的聲音,像是不慣烈酒的辛辣,又像讚美著酒水的美味。
許墨笑了,也喝了一杯酒,酒水下肚,胃裏火辣辣的,他頓時清醒了不少。
酒不光能醉人,有時也能令人清醒。
許墨笑道:“你看見了?”
這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若是旁人聽了一定不明白,但不可和尚明白,他非但明白,而且回了話,他微笑著說道:“看見了。”
許墨用灌了一口酒,用在燈光下顯得昏黃的眼睛凝視著和尚,淡淡的道:“那你為什麼不阻止我。”
“你會聽我的話嗎?”
“不會。”
“那我為什麼阻止。”
“因為不該斬斷他的手,”許墨哧哧的笑著,“斬斷張嘯林的手掌雖然一時痛快,卻也中了顏赤揚的計,成了他的替罪羔羊。”
他說的頗為輕巧,仿佛斬斷人手掌,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可不可和尚卻明白,那非但不是微不足道,反而大過了天,說小一點——天大的事情。
不可和尚微笑道:“不可不可,既然你已經決定出手了,我又何必阻攔。”
許墨又道:“依你的實力,就算在我出手之後,也能攔住,”他又笑了笑,道:“隻能說明你不想攔我而已。”
不可和尚道:“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關係,出現裂痕。”
他捏著酒杯,懸在半空。
許墨聞弦歌而知雅意,笑了笑,徑直將手中的酒杯碰了上去。
酒杯與酒杯碰撞,發出一聲脆響,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許墨道:“說真的,你沒出手阻攔真出乎我的意料。”
不可和尚笑道:“就算我不攔,也有辦法化解顏赤揚的陷阱。”
“哦?什麼辦法?”許墨的表情饒有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