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妄心微微一笑,舉起酒杯道:“和尚這話說的在情在理,不像某人,隻知道喊打喊殺。”
胡丁山又要發作,再次被不可和尚攔住。
“好了,既然如此那就說吧。”不可和尚淡淡的道。
聶妄心放在酒杯,伴隨著酒杯落在桌上的聲音,他低聲道:“不可。”
不可和尚惑道:“為何不可?”
聶妄心道:“你的傳訊符響了嗎?”
不可和尚道:“沒有。”
聶妄心道:“這不就成了?”語聲稍頓,繼續的道:“隻要傳訊符沒響,就不是時候。”
就在這時,不可和尚的掌心忽然亮了起來,那刺眼的光芒照亮了三人的臉。
不可和尚笑了起來,指著聶妄心說道:“看來你不得不說了。”
聶妄心雖然看不見,但卻能感覺到傳訊符的力量波動,也笑了起來,說道:“沒錯,看來我不得不說了,”語聲稍頓,又道:“先聽聽許墨那小子說什麼。”
不可和尚點點頭,右手結印,隻聽許墨的聲音響起:“和尚,我遇到麻煩了。”
遇到麻煩的不僅僅是許墨,落魂鍾的聶青青更是麻煩重重,首先——她暈倒了。
聶青青是一個武者,武者很少有暈倒的時候,倘若他們暈倒,大多數時候都代表著死,聶青青不但暈倒了,而且還活著醒了過來。
當她醒過來時候,發現自己正伸出一座宮殿之中。
沒錯,正是一座宮殿,兩側是富麗堂皇發浮雕,拔根粗壯的柱子支撐著整座宮殿,天花板很高,板上用流彩的琺琅畫有一些圖案,遠處的窗戶也被染成了藍色,光線從藍色的窗戶透進來,照亮了前方的紅色地毯。
紅與藍混合在一起,變成了一種詭異的黑色。
紅毯的盡頭有一座金色王座,王座上坐著一人。不——或許不能將其稱之為人,至少聶青青認為,倘若用更加嚴謹的稱呼來說,它應該是一隻妖獸,牛頭人身的妖獸,但它的端坐在王座上的威嚴動作,卻讓人不得不將其和人類扯上關係。
他看起來就像一個人,一名王者,但實際上,它隻是一隻夢魘,或許是從上古時代活下來的唯一一隻夢魘。
聶青青笑了,笑的譏諷而冷酷,清脆的聲音在空蕩的宮殿裏響起:“你認為這就能嚇到我嗎?”
“不能嗎?”夢魘的嘴皮沒動,他的聲音就像從小腹中發出的一樣,嗡聲嗡氣,然後又帶著一些沙啞的味道。
“當然不能。”聶青青回答,毫無顧忌的順著紅毯向前走去,既然有人幫她鋪出了道路,那她隻有順著這條道路向前,斷沒有後退之意。
“我在哪裏?”
“夢裏。”
提問與回答都格外簡單,依舊是那種含在咽喉的聲音,沙啞的就像兩片金屬片相互摩擦發出的聲響。
聶青青忽然凝視起夢魘的眼睛,那並非一雙牛眼,而是一雙人眼,一雙鑲嵌在牛麵上的人眼,眼珠呈現出詭異的黑色,黑的灼人,眸子反而明亮,仿佛其中存在著一隻野獸,在咆哮,在嘶吼。
而夢魘本人卻是安靜的,無論是表現還是氣質,都安靜不可思議。
過了幾秒鍾,他忽然開口:“你不該來這裏的,不過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聶青青看見他的眼睛在發光,一種詭異的紅光,就像血色漫天時,透過的陽光,卻比陽光多了幾分詭異。
一瞬間,她有些失神,就在這時,耳畔忽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快動!”
聶青青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就感覺腳下一陣震動,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之前站的地板已經裂開,變成了一片黑洞,漆黑無比,深邃無比。
夢魘皺了皺眉,低聲道:“又是你?你認為這樣就能阻止我嗎?”一揮手,聶青青又覺得腳下震動,殷虹的地毯上出現一道裂痕,向她腳底蔓延而來。
正當她不知所措的時候,耳畔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別愣著,快跑,向右邊跑。”
此刻,聶青青已來不及識別真假,裂縫蔓延的速度沒有給她任何考慮的時間,她就像瘋了一樣,運起身法向宮殿右側跑去,前方是一片畫有壁畫的牆,匆忙之間,她根本看不清壁畫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