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心中絕望,但畢竟見多識廣,當下穩住心態,大聲對白芒喊道:“白芒,先回來吧!”

白芒卻充耳不聞,提刀向倒在地上的荒山野狽衝去,他明白此戰自己絕無勝機,隻希望能趁機擊殺荒山野狽。

要知道有這東西存在,狼群就有了大腦,村民們便是想逃走也隻會被各個擊破,白芒已存了殺身成仁之心,便是拚著隕落,也要擊殺這隻至關重要的妖獸。

理想與現實有些隻相差一公分,但這一公分,卻是差地別的距離。白芒的刀距離荒山野狽的頭頂隻有一公分的時候,一股寒氣忽然從斜邊冒出,將刀尖蕩到了一邊。

白芒麵如死灰。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知道所有的努力都化作虛妄,知道當這一道寒氣將他的刀尖蕩開時,所謂的希望已經變得極其渺茫。

他已能清楚感覺到背後處被寒氣凍結,就像凝結在身上的一層霜。他明白這隻是一個開始,溫和的開始,寒氣會透過毛孔,深進他體內,會凍結他的肌肉與血液,會將他的靈魂帶走,剝奪他的生命。

所有的一切都會在一個很短的時間內完成,他無法抵抗,也沒有能力抵抗,心中更生不出任何一絲抵抗的念頭。

或許隻需要幾分鍾,生命即將遠離。他選擇閉上眼,放鬆自己的神經,如果死亡是一種解脫的話,他希望自己能提前輕鬆下來。

往事如幻燈片一般在腦海中一一掠過,曾經的意氣風發,曾經的曲折,曾經的艱難困苦,成功與失敗,這一幕幕一樁樁,都清楚明白的從他麵前掠過。

(老人,一個人在死之前,會回想起許多過去的時候,我還以為這是笑,沒想到這是真的。原來都是真的。)

寒氣不出意料的侵入身體,攻占了屬於血液的空間,血液被一點一點的擠壓,一點一點的凝結,這隻是一個開口,之後的結果是不可預見的,唯一有一點很清楚,死亡——那是永恒不變的正理。

有那麼幾分鍾,或許是幾秒鍾,耳畔的叫喊聲變成了嗡文聲響,就連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白芒猜測這就是死亡的感覺,沒錯,沒有活人經曆過死亡,所以他隻能憑借猜測來推斷,他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是不是已經來到了鬼門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即將死去。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一聲暴喝:“孽畜,還不助手!”

恍惚間,白芒看道一個熟悉的人影,這人影被火焰包圍,撞上了那團寒氣,正麵撞上,毫無花哨可言。

一時間,火光四濺。

白晝,人聲鼎罰

東河村的祠堂裏燈火輝煌,祠堂外卻戒備森嚴。

來來回回有十幾名漢子在巡邏,個個眼睛瞪大,生怕落下哪個角落。

經過昨夜的突然襲擊之後,這裏的警衛正經了一倍有餘,尤其是現在。清晨,一個萬物複蘇的時間,受贍人躺在祠堂裏,正接受著莫有玄的資料。

也幸虧莫有玄醫術高明,不然一下子這麼多傷員,普通醫者真救不過來,就見莫有玄手捏著銀針,在傷者的幾處穴道上輕輕下針,原本尚在淌血的傷口,瞬間止血,看的崔東成等人瞠目結舌。

崔東成踱到大山旁邊,低聲問道:“大山,那位莫先生到底是什麼人?”

莫有玄是最近才到明溪村居住,從前都住在蒼瀾城,崔東成許多年沒去過蒼瀾城,自然不認識莫有玄。

其實就算見過,他也不敢相認,誰會想到一名禦醫國手會出現在明溪村這個地方呢?

大山微微一笑,打著哈哈道:“莫先生是我們明溪村的醫者,您就別打主意了。”

大山雖然年輕,但絕非笨人,崔東成一開口,他就知道其意思。無非就是覺得莫有玄醫術高明,想讓他到東河村居住。

若是以前,大山自然舉雙手雙腳歡迎,畢竟莫有玄是陷害顧老爹的凶手,醫術再好,他也不稀罕。

但經此一役,大山對莫有玄有了全新的認識,再加上顧老爹並不介意,他又怎會輕易將莫有玄放走。當然,若是莫有玄願意,他也不好些什麼,但他可以打包票,莫有玄絕不會跑到東河村居住。

崔東成聽大山這麼一,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訕笑一聲道:“大山賢侄,你看我們東河村這次遭受了這麼大的打擊,這麼多村民都受了傷,需要一個醫生在這裏看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