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馮叔三人進去後,閣樓裏再沒有半點動靜傳來。
兩扇朱紅大夢雖是大開,可三人卻被那閣樓下的匾刻擋住去路,看那有些“威脅”意味兒的門匾,沒來由有些膽寒,似乎寫匾之人真有十成十地把握讓闖入者有去無回。
休嶽仍是處於昏迷狀態,因此也沒必要都冒險進去,於是將休嶽放下,讓他靠在大理石材質的護垣上。
於是提議讓岐月湫與婉晴留在外麵照顧休嶽,我則進去探探樓內的情況。
岐月湫環顧四周,隻是搖頭道:“這外麵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倒是這樓內情況說不準,你一個人進去太過危險,就讓婉晴妹妹跟你一塊去吧,她身手好,你們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我和休嶽大哥在外麵等你們就成。”
身邊有個練家子自然要從容許多,隻是這樓內情況不明,出於本心並不願讓婉晴涉險,但事實情況又的確如此,於是將選擇權交給婉晴。
婉晴倒是不囉嗦,將背包裏的固態炭火拿出來點燃,放在岐月湫身邊,又在四周遠遠拋出幾支冷焰火,讓岐月湫好早早看清周遭情況。
做完這些婉晴猶不放心,隻是也沒有什麼東西能留下報警,於是一時之間又猶豫起來。
岐月湫會意,先是與婉晴道謝,然後拿出休嶽送給她的符籙高高揚起,笑道:“別擔心,我有這個,你二人快去快回就是。”
婉晴看那岐月湫並不是太過害怕,於是也不再墨跡,隻是與岐月湫囑咐一句“岐姐姐不要隨便走動,有事便喊”,然後便拎著工兵鏟率先跨過那扇殿門。
進門一看兩人都是一楞,先是三階向下的梯子,每階足足半米高。
台階下完,隻見那殿內有一方形深池,池水漆黑如墨,因此也看不清其深淺如何。
水中兩頭玉髓雕成的龍頭在水中探出,龍身隱現,氣勢如雙龍出海,模樣似琺琅海潮平起雙龍。
水中立著八麵桌大石基,石基上各自立著的是未做任何調漆的金絲楠木,足足有一人合圍大小。
看到這裏先是錯愕,後是釋然。
金絲楠木本就發源於四川、雲南等地,更別提在川東深處,因此,既然古人能修建出這般恢弘工事,順帶捎來幾根金絲楠木又算什麼難事?
隻可惜那厄舍府姓宋的沒在此處,不然看了一定先是兩眼放光,後又扼腕痛惜,指不定還要涉水而下,抱著那柱子死不撒手再稍稍親熱一番。
回想起那姓宋的,突然有些想念小師弟,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見到他。
恍惚了一陣,隻得收起情緒回歸現實。
整個殿內最讓人意外的地方,還是那通向高層樓梯的設計,由此處向內看,水潭呈現“凹”形,在那凹陷空白處,才是唯一能通向高處的樓拐。
為何是唯一?因為這第一層足足有二十米高!
隻是整個梯道又被木枋圍住,讓人看不清構造。
兩人對視一眼各有困惑,於是婉晴問道:“古人建造這般工程雖說早已超出意料之外,可是將這殿內積上這麽深的水也太過匪夷所思了,難道就不怕因為木材受潮,而讓其崩倒?還有為什麼這樓梯的設計又如此與常規不同?”
婉晴的疑惑正是我的疑惑所在,於是搖頭回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那樓梯的設計我猜到一點,但也僅僅隻是猜想。”
婉晴會意,示意繼續說下去。
於是組織了一番語言,與婉晴說道:“在我老家這邊,人過世以後除了做道場之外,其實還會燒給它們許多東西,比如紙車、紙疊的衣物,其中最考驗技術的還是紙樓,記得八歲那年有個太婆過世,埋在一條河邊,那負責做紙樓的手藝人本來已經織好,可是臨了一看又把樓紙給拆開,把樓梯設計在後麵,最後才燒掉。”
“後來家屬一問,那老手藝人才說,其實生魂最是畏水,那小小的紙樓裏住著鬼魂,陵墓位於河邊,住在裏麵的鬼每日開門見水必定擔驚受怕,這才將那樓梯給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