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濘跟我們的血親緣分,不然老也不會教我遇到她。”衛老夫人看了長遠侯一眼,“你們打算安排阿濘住在哪裏?”
“母親,阿濘和玉兒是雙生姐妹,我想著讓阿濘住在玉兒的院子裏,她們姐妹可以培養感情。”方氏笑著道,心想玉兒從是精心教養的,有她幫襯阿濘,一定能夠讓阿濘盡快適應京城的貴女生活。
齊意寧側眸看向衛歆玉,果然在對方臉上看到一閃而過的抗拒。
衛老夫人沉吟了片刻,“讓阿濘先住在我這裏吧,我老了,有個孫女陪在身邊也好。”
長遠侯愣了愣,和方氏交換了個眼色,誰也想不到老夫人會讓衛望濘住在德馨居。
二房幾次想要將六姑娘送來,老夫人都沒有答應的。
“妹妹是祖母找回來的,跟祖母也比較親近,住在德馨居自然是更好的。”衛歆玉笑著道。
方氏本來有幾分猶豫,聽到衛歆玉的話,心下隱隱不快,那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兒,跟她都還沒親近起來,怎麼就親近祖母了?
“阿濘從養在外麵,許多規矩不懂,我是想讓許嬤嬤繼續教她,玉姐兒也長大了,兩姐妹擠在一個院裏也不方便,等日後再重新收拾個院子出來。”衛老夫人淡淡地。
長遠侯笑著應下,“一切都聽母親的吩咐。”
“阿濘累了吧,先去休息,晚上家宴再見見其他人。”衛老夫人。
“好的。”齊意寧笑著應道。
照顧她一路的許嬤嬤帶著她回西廂房休息,房間裏的擺設都是新的,連床褥都是剛鋪上去,帶著一股溫暖的陽光味道。
看來老夫人是早就準備讓她住在這裏的。
這時,有丫環從外麵走進來,手裏拿著兩套素淨的衣裳,“許嬤嬤,這是剛漿洗好的春衣,國喪期間正適合姑娘穿呢。”
“什麼國喪?”齊意寧猛地抬起頭。
許嬤嬤壓低了聲音,“幾前,皇後薨了。”
齊意寧心尖猶如被針狠狠地刺中,怎麼會是幾前?她明明已經死了兩年。
“你的是……齊皇後?”齊意寧不太確定地問,她死後兩年一直在宮裏徘徊,趙衡並沒有再立皇後,所以許嬤嬤口中的皇後,她隻想到自己。
“是啊,端慧皇後和鎮國公兄妹情深,沒想到鎮國公的陣亡會讓她一病不起,還是熬不過薨逝了。”許嬤嬤可惜地了一聲,她雖沒見過齊皇後,但齊皇後的傳奇威名卻是聽了不少。
什麼鬼!才不是這樣!
她不是病死的,是被下毒害死的。
因為她對趙衡一見鍾情,齊家為了她將趙衡扶上帝位,趙衡穩坐下之後,便將齊家和齊墨遠視為眼中釘。
她身為皇後,卻跟冷宮的棄妃沒有兩樣。
那時候她才知道,趙衡心中有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她已經打算守著那座冰冷的宮殿度過一生了,趙衡卻趁著她大哥出戰之時,讓人暗算他,導致西突一戰告敗。
齊墨遠陣亡的消息傳回京都城,她開始重病不起,後來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她的魂息久久不滅,眼睜睜看著趙衡將齊家軍分割解散,將鎮國公府的權勢一點點奪走,看著他裝成對她深情不滅的樣子,轉過身又封齊意如為貴妃。
她也是在這時候才醒悟,原來趙衡不僅想要她大哥死在戰場,連她都容不下了。
這一切都是她親眼看到的。
隻是,沒想到她居然是重生到兩年前,變成另外一個人回來了。
真……真是太好了!
齊意寧忍著才沒有笑出聲。
她還有機會救大哥。
齊墨遠其實還沒有死,他隻是重傷失憶,又因為醫治不及時失去兩條腿,等一年後他終於回到京都城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她知道他在哪裏。
趙衡也知道……他一直知道齊墨遠在哪裏,但是他沒有去救他。
齊意寧想到趙衡的無情,她的心恨到極點。
如果沒有齊墨遠,趙衡他算個屁。
就算不念齊墨遠扶持他登上帝位,那也是他的表哥。
“五姑娘,你怎麼了?”許嬤嬤察覺到齊意寧的情緒不太對,急忙低聲問道。
齊意寧深吸一口氣,“我沒事,我很好,把衣裳給我吧。”
她已經不再是齊意寧了,她為過去的自己守喪。
從此她是衛望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