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歲寒匆匆收回了視線,起身出門,獨留下蕭月熹愁容滿麵地望著他的背影嘀咕:“這麼呆呆傻傻的人,我怎麼放心把擔子交到他的肩上啊……”
少頃,那位呆呆傻傻的人捧著酒壇子回來了,這次他眉頭皺得更深,眼角眉梢都透著責備,他道:“女孩子家家的,怎麼這樣饞酒!又存了這麼多?”
“嘖!”蕭月熹接過他手裏的酒杯,不悅道:“我把酒藏這裏就是不想聽人念叨的!你怎麼也學起我大嫂來了?喝不喝?不喝滾出去!”
蕭月熹自己也不記得,她是怎麼喜歡上酒這種東西的,時間久了還多多少少有些酒癮。季冰心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女子飲酒成癮的的,沒辦法,蕭月熹隻有定期存些酒藏在監國司,省得被她念叨。
淩歲寒倒了一杯酒放在她麵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坐下來才道:“都是為了你好,你……”
“行了行了!”蕭月熹不耐煩地揮手打斷。“再嘮叨你就滾蛋!”
淩歲寒果然不嘮叨了,正襟危坐成了一尊雕塑,靜默地看著蕭月熹不發一言。
耳邊清靜了,蕭月熹嘴角才不再緊繃,懶洋洋地舉杯,一飲而盡,再沒眼力的人,都看出她眼底的落寞,更何況淩歲寒向來對蕭月熹的一舉一動都很上心。
看著蕭月熹慢悠悠地飲下了三杯酒,淩歲寒才出聲問道:“怎麼?你大嫂又念你了?”問完,淩歲寒自己就否定了這個猜測,蕭月熹被她大嫂念叨了十來年,早就習慣成自然了,怎麼會隨隨便便就被戳了心,鬱悶到要躲在監國司借酒澆愁,太不正常了。
蕭月熹勾了勾唇角,笑得極為苦澀,她沒有回答淩歲寒的問題,隻是道:“你最近就不要老往外跑了,收收心,準備通過考核接我的班。”
與其把這個位子隨便丟給不熟悉的人,蕭月熹心裏還是更加信任淩歲寒的。雖然他這個人平時木了點,但關鍵時刻大抵是靠得住的,監國司的擔子太沉重,隨便交出去,蕭月熹自己也不能放心。
淩歲寒努力維持著的鎮定終於難以為繼,愕然問道:“什麼意思?你要做什麼?”
“我?嗬……”蕭月熹把玩著手裏的酒杯,眼底的嘲諷不知到底是對自己,還是對誰。良久,蕭月熹極為平靜地道:“辭官回家,等著大嫂把我嫁出去,或者招個入贅……反正就是相夫教子的那一套。”
抬眸,對上淩歲寒目光,許是酒的緣故,蕭月熹的反應有些遲鈍,隻讀出了他眼中的驚,好笑道:“吃驚吧?可是我大嫂就是這麼想的啊。她守著偌大的將軍府,一守就是十年,不管外麵多少流言蜚語,她都不在乎,你讓我怎麼忍心拒絕她……”
“你……”外人一貫隻知道蕭月熹與她大嫂關係一般,思想完全是背道而馳,平日裏就是互相折磨,卻也不得不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可淩歲寒知道,蕭月熹心裏,是很敬重她這位大嫂的,真要是季冰心做了什麼重要決定,蕭月熹到最後都會選擇讓步。
蕭月熹沒覺查出淩歲寒的情緒,還在笑吟吟地感歎:“還不知道她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呢,這次我哥回來,難不成是為了把關?”說到這,蕭月熹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