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輕並不是當今太後親生,是後來才被太後接到膝下養育起來的。也正是因為太後這個決定,才結束了慕雲輕這人人可欺的悲慘生涯。隻是接的太晚,那時的慕雲輕已經有十三歲了,早已經過了啟蒙的最佳年齡,以至於現在文不成武不就,被朝臣百姓明裏暗裏的笑話了這麼久,也不照悲慘童年好到哪裏去。
蕭月熹遲疑片刻,才問道:“……您說祥太嬪嗎?”
大抵為君者,都做過酒後臨幸宮女的缺德事,這位祥太嬪就是那個倒黴的宮女。她本就是個粗使宮女,一直在南川行宮領個閑差補貼家用。一個悶熱的夜晚,在南川行宮避暑的乾豐帝多飲了幾杯涼酒,看一個粗使宮女都覺得貌若天仙,便拖上龍榻寵幸了。
一個宮女,要真不喜歡,不給她名分也沒人說出個不妥來,醒酒了的乾豐帝根本沒把這當回事,可那名宮女,偏偏懷上了龍嗣!這就開不得玩笑了,乾豐帝那會兒女兒十幾個,兒子卻隻有四個,其中還有一個與前不久剛剛染上惡疾離世,當時的太後盼孫心切,無論如何也要她生下這個孩子。
這名宮女最後生下了慕雲輕,太後大喜,越過乾豐帝直接給那宮女一個嬪位,還賜了“祥”字做封號。可這位的福分卻也就是在這裏走到頭的,皇帝不寵她,連帶著不喜歡她的兒子,取個名字都那麼隨意,就因為他出生那天浮雲淡薄,微風輕拂,就取了雲輕這麼個名字,怎麼聽都像是不重視。
乾豐帝也確實不重視,不然慕雲輕幼時也不至於被欺負的那麼慘。
祥太嬪沒得太早,蕭月熹聽到的傳聞也並不多。
“我也……不是很了解,隻是聽說祥太嬪入宮沒幾年就染了惡疾薨逝了,您提起這個是……”
話還沒說完,就驚奇地發現慕雲輕麵上閃過了一絲從不曾出現的冷意,他低低一笑,略顯痛苦地低語:“嗬!惡疾……宮闈秘事,自然不便透漏出去。我母親,是被秘密處死的!”
蕭月熹心裏著實一驚,注意力不由自主地集中了起來。
慕雲輕緩緩收緊手指,死死地攥成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又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麼。
“當年還有一樁事,是關於我四哥的。”
四皇子慕衍煜如今已經被封為賢親王,賢是賢才的賢,可人們背地裏都喜歡叫他“閑王”。他是真的閑,整日不是在王府裏逗逗鳥,就是四下遊曆,雖生了一身病骨,仍掩蓋不了他那一片坦誠的玩心。
蕭月熹不明白為什麼突然把話題拉到了賢親王頭上,隻有疑惑地看著慕雲輕,等著他的下文。
“四哥的惡疾,就是在那一年發起來的,四哥病情穩定後,我母親就也發了惡疾,還沒有我四哥那麼好的命,短短幾日的功夫就……”慕雲輕看著蕭月熹,眼中盡是傷感,他問道:“月熹你說,天底下有這麼巧的事麼?”
是太巧了!蕭月熹心道。看了看慕雲輕的反應,不由問道:“你是知道什麼內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