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熹又道:“還有啊!不用管他們怎麼說怎麼想,問心無愧最重要!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願意做你的朋友!”
稚嫩的音調,在一個清冷的早晨,許下了豪言壯語。
蕭月熹現在清冷的語調,也像極了那個早晨:“我一直以為,你是記得的,卻原來不是嗎?”
慕雲輕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沉沉道:“可我卻覺得,忘記的人是你。月熹,相信我嗎?”
他的聲線,從沒像現在這樣蠱惑人心,再對上他的視線,蕭月熹很快就敗下陣來,妥協道:“行!你說,我聽著。”
慕雲輕勾起了嘴角,坦然自若地開口道:“算是一種生存方式吧……我繼位這一年,你也看到了,多少人想拉我下來,我隻能隱藏鋒芒,暗地裏做準備。讓你查我母親的舊案,也是因為我懷疑,那個背後之人在宮中,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如果真是那樣,不解決這個隱患,皇位事小,我還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蕭月熹狐疑地看了他半晌,他麵上無比誠懇真摯,看不出絲毫破綻。蕭月熹隻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說的話上,片刻後,方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地低聲問:“你懷疑……是太後嗎?”
慕雲輕不語,蕭月熹卻自顧低語道:“不可能啊!算算時間,那會兒太後還沒被提為先帝的繼後,隻不過是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宮妃,哪有……”
蕭月熹想說她哪有那麼多的手腕,可隨即就想到這位沒什麼存在感的宮妃,一步步爬上鳳位,豈是沒有手腕的人?
慕雲輕察覺到她的疑慮,才淡淡地道:“沒有證據,也不能說就一定是她,我隻能暫時提防著。或許背後另有其人,我不能都防得住,所以我想到了你——”慕雲輕歎了口氣,坦白道:“昨晚的刺客,是我故意放進來的,為的就是讓你有些特權,在宮中行事更加方便,沒有事先告訴你,很抱歉……”
是這樣嗎?
“那個帶著江湖氣的黑衣人,也是你的人吧?”
慕雲輕沒有太多意外,似乎知道瞞不過她的眼繼續坦白道:“是。”
蕭月熹點了點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突然勾起嘴角笑了起來,道一句:“看來這些年你不是沒有長進啊!”
放刺客進來,就說明慕雲輕已經把禦林軍徹底收歸己用了,最起碼昨晚當值的那些,都不會亂說話;還有那個功夫了得的江湖人,連她都探不到底。這些,豈是“長進”那麼簡單的?
想起什麼似的,蕭月熹忽然問:“年前我回京那晚遇襲,也是你?”
慕雲輕歎了口氣,點點頭:“我接到消息說有人在你回來的路上設下埋伏,就偷偷溜出去了,還好趕上了。”
先前就懷疑過,如今真相揭露,蕭月熹反而沒那麼意外了,隻是皺著眉道:“說起那夥人,我一直疑惑他們到底是誰的人。康王不像是能養出那樣一夥死士的人,可那些人一死,康州那邊的確消停了,真的很像事情敗露後的休養生息……可監國司都沒查到他們的底細,康王像是能將善後做的這麼幹淨的人嗎?”
慕雲輕道:“這件事先不急。康王醞釀著準備再作一回死呢,昨晚的隻是開胃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