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熹點頭道:“很有可能啊!先帝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那幾個女兒都被他嫁沒了,恨不得後宮填上百八十位的公主安定四方。”
慕雲輕笑了,隻聽蕭月熹又道:“這次探路還算是有點收獲,玳珩那邊表麵上一派強勢,暗地裏卻比我們還要著急,接下來我們什麼都不必做,他們自然會求上門。等著看吧!”
慕雲輕道:“嗯,而且看起來,他們似乎也並不想走到魚死網破的那一步,皇兄是安全的。”
事實證明,玳珩的確是外強中幹,盡管千秋節當天在慕雲輕麵前一通作威作福,過後卻也安安生生地為賢親王治起病來。轉眼玉瑾澤已往王府跑了三趟,據李然傳回來的消息說,賢親王的病情已逐漸好轉起來,陳年舊疾似有根治的跡象。
李然本人這些日子是樂不思蜀了,留在賢親王府的好處就是,可以向玳珩太子討教醫術,哪怕隻在旁邊看著,也能受益良多,因此這些日子李然都留在了賢親王府,連蕭月熹的病症也顧不上了。
索性蕭月熹近日精神尚可,先前的不適有了好轉,好了傷疤忘了疼,也就不急著治病了。空閑之餘,她每日帶著六殿下去長壽殿晃一晃,再同陸錦繡一道去椒房殿晃一晃,同這對貌合神離的姑侄倆麵和心不和地周旋幾日,蕭月熹心中便打定了主意。
隻是蕭月熹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展開,就出了點意外。
這日一早,蕭月熹便覺得有些氣力不濟,估摸著是李然說的期限快到了。反正這些日子也習慣了有氣無力的綿軟狀態,蕭月熹也就沒當回事,照例領著六殿下往長壽殿走去。
六殿下這段時間瘦了不少,太後都忍不住旁敲側擊地詢問他的飲食狀態了。然而不是他吃得少,而是這孩子就是有股子不服輸的勁兒,蕭月熹教的東西,他完不成就會一直練,練到滿意為止,小小的年紀,平白給自己添了許多壓力,不瘦就怪了。
可在太後麵前,六殿下一句抱怨的話都不說,隻是撒嬌打滾地推說自己是長高了,所以看著才瘦了些。太後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就已經是喜出望外,在被他抱著撒撒嬌,簡直樂得什麼都顧不上,也就混過去了。
蕭月熹照例在長壽殿陪太後用早膳,借著六殿下的光,蕭月熹才得以每日都如此和諧地與太後同席用早膳,席間還能與太後閑聊幾句,怎麼看都覺得,太後沒有剛進宮時那般敵視她了。
然而蕭月熹明白她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也知道這一派祥和的背後,有著怎樣的風起雲湧。
“太後。”金桂匆匆走進來,在太後跟前低聲道:“皇後來給您請安了。”
蕭月熹放下了碗筷,正欲起身,卻聽太後一反常態道:“皇後的心意哀家領了,今日身子有些乏,就不見她了,讓她回去吧。”
金桂應了聲是,麵無表情地退了出去。
蕭月熹看了眼麵色紅潤有光澤,氣色比她還要好上幾分的太後,心裏揣上了一堆疑問。
太後靜靜地看她一眼,淡然道:“哀家瞧著蕭夫人的氣色也不太好,不若讓底下人去跟皇後那兒告個病,就別去請安了。”
蕭月熹一怔,本能地覺著太後這是話裏有話——她這是在提示些什麼?若真是提示,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說,為什麼要這麼拐彎抹角的?
蕭月熹不動聲色道:“多謝太後關心,可臣妾雖是武將之後,卻也明白禮數尊卑,太後的意思,臣妾不是很明白。”
“嗬!”太後皮笑肉不笑道:“你會不明白就怪了!哀家言盡於此,做與不做隻在於蕭夫人自己。今時不同往日,皇帝皇後都一心想著架空哀家,餘生除了澈兒,哀家也無甚好求的了。”
好一副清心寡欲看淡一切的嘴臉!要不是風霜雪截下太後暗中送往陸太保幾個舊部的書信,蕭月熹都要信了她的鬼話了!
昨夜,風霜雪截下了十數封信函,信中內容之喪心病狂,拿出來足夠將高高在上的太後直接拖進地獄,可信中牽涉到的人才是重中之重,慕雲輕和蕭月熹一致認為,信還是照常送出,等著那些人回信了,才是真正的好戲開場。
未免太後人緣太差導致那些人都不理會她,蕭月熹特意留了兩封太後手書在手上,想著有個什麼意外,這兩件證物拿出來,也夠順藤摸瓜地將太後過往做的一切都查個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