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眼瞎呀你！還說我一點都沒做，操你媽的！”
一大早，六點鍾還不到，樓道裏就開始有人做早安問候了，隻是措辭尚不夠親切，驚醒了諸多還在睡夢中的人。
同班的人都能聽得出來，這是李朋的聲音。因為他一直以來兩麵三刀的做派，早已為人所不滿，自高二開始就已經被全班男生所孤立。在劃分值日生每兩人一組打掃廁所時，姚奉瑜也故意把他和宋國濤劃為了一組。今天早上大概是分工出了問題，李朋對宋國濤破口大罵。
他知道同學都煩宋國濤，不會有人幫他，因此心情不好時能罵的也就隻有宋國濤。
王文強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埋怨道：“李朋又怎麼了這是？”
嚴鬆道：“傻逼，愛怎麼怎麼。”
項宇道：“我發現你們班的學生好像都很討厭李朋啊。”
嚴鬆道：“欠揍的狗東西。”
項宇道：“我剛來你們班，還不是很了解他。”
嚴鬆道：“就是一個傻逼。”
正式講題之前，李育新習慣性的讓學生先互相討論五分鍾，篩選出確實不會做的錯題，再由他來講。
封澤將練習本鋪到何小天麵前，指著上麵自己畫的圖，問：“餘弦正弦怎麼轉變？”
何小天找了支筆，邊寫邊講：“奇變偶不變……這樣……懂吧？”
封澤點點頭：“然後呢？”
何小天道：“然後……看著啊……符號看象限……怎麼成負的了……”
封澤對何小天的智商大失所望，搖頭道：“算了，我問問姚奉瑜吧。”然後拿起練習本，轉過頭問姚奉瑜。
而姚奉瑜實際上並不情願給封澤講題，一來浪費時間，二來兩人名次相近，中間就隻有一道數學題的差距。
封澤沒有留意姚奉瑜的神情，注意力全在練習本的那張圖上，但姚奉瑜臉上的那種為難和不耐煩，明眼人一看便知。
大概有一分鍾的時間，姚奉瑜講完了題。封澤還是滿臉的困惑，總覺得大腦像是被堵住的馬桶，總也出不了東西。
他仔細看著紙上的每一條公式，心中默念著：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忽然靈光一閃，恍然頓悟，激動道：“我懂了，是看原函數！”
他將練習本鋪到何小天麵前，講道：“sinπ/3+θ，是這樣……”
何小天似懂非懂，點點頭：“這樣啊……”
封澤得到了肯定，興奮地回頭打算講給姚奉瑜。
姚奉瑜正埋頭算題，心中無比煩躁，也不等封澤開口便將他的筆記本一把推開：“唉呀煩死了！我早會了。”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回絕使得封澤全身一愣，瞬間漲紅了臉，隻覺氣血上湧，憋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何小天了解他的脾氣，知道他沒那麼大的氣度，估計要生氣好半天，於是小聲的開導道：“那家夥從來不給人講題的，不然黃子敬和他那麼近，為什麼問我題不問他題。”
封澤咬牙憋著一肚子火，此刻掐死姚奉瑜的心都有。想來自己也是自作多情，熱臉去貼冷屁股，屁股沒貼熱，還弄髒了自己臉。
早晚要找機會弄他一次解解恨。
他把一本參考書放到何小天麵前，圈了幾條知識點，道：“看完這幾個題你就會了。”
二
吃過午飯，何小天到宿舍時發現四班那三個人的床鋪已經卷了起來，人卻不知所蹤。
他問王文強：“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