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睡覺的出去溜達溜達，睡覺是會傳染的，你們班主任沒說嗎？一來就睡覺，你還來教室幹嘛？在教室哪有在床上睡舒服。”韓紅傑猛敲著講桌：“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有的人還不起來，臉上的紅印一道一道的，你做什麼美夢了？”
張亞楠道：“娶媳婦。”
韓紅傑：“噢，娶媳婦，你們女生還挺了解男生，男人也隻有在夢見媳婦的時候才不肯起來。”
“嗒嗒嗒。”有人跟著節拍也敲了門三下。
韓紅傑放下試卷，開門迎出去，說了幾句話又進來，閉上門，小聲道：“把馬振基喊起來，他爸在門口。”
韓紅傑看著馬振基臉上的紅印，問學生：“你們晚上幾點睡覺？”
學生們道：“兩三點。”
韓紅傑道：“你們那麼晚不睡都幹什麼呀？”
學生們道：“有心事。”
韓紅傑笑道：“你們學生能有什麼心事？要有心事也要等10個月以後才能有心事，對吧。好了看題吧。”
她翻過試卷，說：“D篇和E篇的錯題我還沒來得及統計，因為昨天晚上給你們評完就十二點半了。”
“啊~這麼晚呀。”譚小花同情道。
韓紅傑擺擺手，瀟灑道：“比起你們還差點，你們都兩三點才睡。唉，看到你們，我忽然想起了我一個男同桌，長得挺帥的一個小夥子，上課走神，英語老師問他。‘Jason, what are you doing？’‘I'm thinking. ’‘Thinking what? ’‘Nothing.’”
何小天小聲問封澤：“這是什麼意思？”
封澤道：“挺冷的，還是別知道的好。”
二
下午的大課間，有一男生來三班傳話：“月考500分以下的，到五樓會議室聽春季高考的講座。”
封澤雖然沒過500分，卻並不為之所動。
何小天倒是想見識一下這朱德福大力推薦的春季高考到底是什麼來頭，但是他並不想一個人去，便問封澤：“你去不去？”
封澤道：“我不去，我能考上本科。”
何小天道：“去聽一下又不吃虧。”
封澤道：“這春季高考一聽名字就不是什麼正經東西，去了也是浪費我時間。”
正好王文強也想去，二人就又拉上了付澤坤。結果等到了五樓才發現，這裏根本沒有會議室。
王文強歎息道：“看來咱們這樣的人連春季高考的資格都沒有。”
三
下至三樓，何小天放慢了步子，也許是希望這幾秒的時間能改變一些事情。
但是沒有。
四
夕陽下的少年
仰望著無根樹上的青澀果實
直到拉長了倒影貪戀過指尖
那是天邊隕落的風
路過人間
和命運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