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夏如花道:“妃嬪媵嬙,注意這媵嬙怎麼寫。這四個字都是宮女的等級,妃是最高的,比如楊貴妃,嬙有王昭君,知道嗎?王昭君也叫王嬙。”
“哈哈哈,王文強。”趙羽忽然發笑。
王文強道:“去你媽的。”
班裏的學生也都開始笑,夏如花也忍不住浮出笑意,趕緊抬手捂住了嘴。
趙羽又道:“同行十二年,不知王文強是女郎。”
王文強也控製不住笑了出來,半天才憋出一句:“滾。”
二
朱德福進來教室喊出了何小天、劉峰和宋國濤。三人雖然知道自己沒犯錯,但心裏也都很明白,隻要還沒過一本線,就不會有好事發生。
他們靠牆依次排開,背過手作低頭默哀狀。
朱德福道:“你看看你們,連個二線都過不了。我以前說過,考個二本,進可攻退可守,進可考研退可以找工作,好歹還是個本科學曆。但是要進不了二線,你一輩子都是個打工的。咱們沒有進一線的能力,但一定要保住二本線。你看看你們的分,生物連50都沒過。宋國濤33分劉峰43分何小天49.5分。尤其是何小天你就差這0.5分,你好歹也是個曾經在一線邊緣的學生。我告訴你們,下次再過不了二線,每個人先打兩耳光,我咱醜話先說在前頭。”
何小天一直都以為班主任已經對他不抱希望了,但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可又能怎麼樣呢?對於學習,他幾乎已經放棄希望了。而一種“天下皆濁唯我獨清”的念頭,開始在他心頭蔓延。
三
“其實我早就換女神了。”封澤頭也不抬,琢磨著筆下的題。
何小天被朱德福訓了一頓之後,心裏好像有兩匹馬在將他向兩邊拉,半邊天堂,半邊地獄。而相比於天堂的榮華富貴,他更傾向於另一邊那條漆黑的不歸路。因此他此時並不關心封澤的女神是誰,轉而他又想到,如果跟自己喜歡的那個女生是同一個人,豈不笑話?
他問:“那個人你認識嗎?”
封澤道:“認識。”
何小天想起有次和封澤去吃飯時遇到過李菁雅,兩人並未打招呼,所以應該不是同一個人。他鬆了一口氣,笑道:“某人以前不是說絕對不換的嗎?”
封澤抿嘴一笑:“其實齊曉茜隻是表麵看著很老實,內心實際波濤洶湧,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四
自習課
朱德福道:
“我說幾件事。第一件。上個月被政教處抓住扣分的都站起來——按我們的約定,明天都給我把帳清了,到李穎那裏交錢就行。齊曉茜找李穎拿錢把宣傳欄的帳結了。
第二件。今天上午我去查宿舍衛生,女生的還湊合,但也僅僅是湊合,別以為很幹淨。四個男生宿舍窗戶都不幹淨,我去的時候正巧遇見政教處的人,說209對應的走廊玻璃都扣了好幾次分了。那麼多宿舍樓,隻人家政教處記得的就好幾次了你想想吧,所以不割你點肉是真的不行了。鄭天均的床鋪不行,還有一個鋪床單皺了,因為我在那裏,所以才沒有扣分。
再一個問題是,廁所始終打掃不幹淨。我去三樓看人家的廁所,人家的廁坑都很幹淨。我們二樓從不缺水,所以都給我好好打掃。
第三。月考剛剛結束,有些同學取得了很大進步,最典型的就是姚奉瑜。高二在我的印象中從沒進過線,現在進了,這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還有的同學退步了,距一線很遠,我希望同學們能上上心。這也反映出來你們有很多人根本就沒有認識到高三的殘酷性,隻看到這社會上大學生很多,那是因為很多大學擴招了,但競爭依然非常激烈,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形勢依然沒變。我問了好幾個同學,他們都說這個月沒有全力以赴的學習,我相信這次月考已經給了你們一個教訓,以後每次的考試綜合性都會變強,一直到高考,會把三年學的東西都結合起來,你平常不好好考,就等到那一次是不行的。所以我們同學們務必要重視這次考試,感覺自己考得好的要看看自己還有哪些不足,不好的要想想自己哪些該幹的沒幹,不該想的瞎想了。一個月後我會召開家長會——一部分人的家長會,那時候家裏應該已經不忙了,也不用等學校召開家長會,我自己召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