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0.15 星期三(1 / 2)

“今天你是最後一個來的。”

“我知道。”何小天說。

時間要和別人爭,學習要和別人爭,吃飯也要和別人爭,也許人生的意義就是來自競爭,這是一個非常殘忍的真相。在競爭中出於中上層的人往往都不會想太多,競爭於他們而言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存在,就像陸地的盡頭就應該是海洋,海洋的盡頭就應該是陸地。而對於何小天這種天天遲到的人來說,競爭就是一種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毫無人道可言。也許動物始終是動物,不論以何種方式進化。

一件事物存在的意義,到底是誰賦予的呢?

封澤道:“我來的時候在一樓見到一個姑娘,雖然穿著校服,但是長得可騷了。唉,這年頭,可沒有冰清玉潔的女孩子了。”

何小天趴在桌上,沒有回應。他昨天下午隻吃了一個饅頭,晚上又拉肚子,胃都懶得再叫了。

教學樓裏書聲琅琅,像是流水線上的電子產品在包裝之前的最後一次質檢,要將種種不合格的產品剔除出局。

“最近看到一個女生,很漂亮也很文靜,學習也很好,吃飯時也總是遇見她。”封澤道。

何小天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貢獻出來給了自己心頭一緊,但又作出無所謂的樣子,問:“是馬尾嗎?”

封澤道:“對。”

何小天坐直了身子,像是眼看著心中貪戀已久的天鵝遇到了持槍的老獵人,而這獵人自己雖然認識,卻無法互通言語。他又問:“有劉海嗎?”

封澤道:“有。”

何小天道:“平的嗎?”

封澤道:“挺長的。”

何小天的心陡時涼了半截,又聽他道:“她經常和一個女生一起走,和她一起走的那個女生婁曉豐認識。我會知道她的名字的。”

早飯時李長君來到三班,看到還在教室做題的三個學生,痛心疾首。想不到在競爭如此激烈的時期,居然還有人去吃早飯,而且還有這麼多,也真是不把學習放在眼裏。班級成績好也就罷了,四班倒數第二一個吃早飯的都沒有,作為個倒數第一居然對自己如此放縱,果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於是他對教室裏僅剩的這幾個覺悟高的學生安排道:“以後午休回來之後,你們就負責把來教室最晚的五個學生記下來,有時間我來檢查。”

午飯,餐廳。

“他前幾天跟我說他英語考了一百三十多。”

孫大橋是六班一個250多斤的大胖子,但他在初中畢業被女朋友甩之前還是一個九十斤的瘦子,一個暑假的時間硬是吃成了一百四十斤,導致他們村的養豬戶紛紛拜訪他的父母,谘詢養豬之道,後來久病成醫,他的父母也靠養豬發了家。

何小天道:“就九十多分,但他平常的練習考試基本都是滿分,不知道從哪裏搞到的答案。”

蘇龍潛道:“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孫大橋道:“輔導班的時候說過幾句話,然後就認識了,從那之後就天天給我吹牛逼,考試都是六百多分之類的。反正當時我是真信了。”

何小天道:“為了出風頭也是拚了老命了。”

孫大橋認真道:“他這個人是不是精神方麵有什麼問題?”

蘇龍潛道:“估計是有點神經病。”

何小天道:“跑操的時候他的後麵從來都是空一個位置,沒有人願意補過去,我們體委見到了也從來不說啥。”

孫大橋道:“哈,散散味。”

化學課。

“液氮汽化時要吸收大量的熱,可用作製冷劑,這個選項正確。”朱德福道。

譚小花道:“不是液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