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黃子敬學得非常像，任誰一看，他都是一副在認真看書的樣子。
李長君手裏是王娜記錄的早讀遲到的名冊，已經站在那裏看了半天，忽然道：“以後再記，要把最後一個到的標上時間。”又抬起頭，道：“我們記名字的目的，是為了督促你們早到，隻要你是6點前到的，記上名字也不要緊。一個月我會看一次，但如果經常有你的名字，我就要找你談談了。還有6點之後到教室的，如果隻要被我看到，我一定攆你出去，拖拖拉拉的學習一定不怎麼樣。就像這個星期五，項宇6:03到的，你到的時候整棟樓都沒人了！還有星期二，何小天，何小天是誰？”
何小天略一遲疑，舉起手來：“我。”
李長君看向他：“6:01到的。”
何小天點點頭，不知該說什麼，暗暗佩服王娜的一絲不苟，一份不差。
可李長君卻還是看著他。
何小天已經知錯，此時卻有些錯愕，也愣愣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想幹嘛。
黃子敬已醒了神，以為何小天被嚇傻了，抬腿踹了他的凳子一腳，低聲道：“站起來。”
何小天於是站起來，還是看著李長君，不明所以。
項宇三分都沒站，自己一分卻要站。
李長君道：“坐下。”
二
英語課。
韓紅傑道：“咱們之前是不是發過一本《易聽英語》？”
學生們道：“對。”
韓紅傑道：“明天6:05開始放聽力第32套，也就是說你們6:05立刻要安靜下來，練聽力。”
封澤同何小天道：“昨天晚上張建陽分火腿，濤哥以為也要分給他，就站在那裏等著，說‘快點快點’。最後分給我一塊，我割成兩半，給了姚奉瑜一塊，還剩自己一塊。濤哥還在那裏催，‘快點快點’，我說我沒有了。”
何小天道：“那站在那裏挺尷尬的吧？”
封澤道：“然後他說‘我有蘋果，一人一個有吃的嗎？’沒有人搭理他，再之後就沒有人說話了，都討厭他。”
何小天道：“對啊。”
封澤道：“昨天中午廣播裏的歌換了，你聽見了嗎？”
何小天道：“我隻聽到了第一首《陽光總在風雨後》，挺好聽。”
封澤道：“這還是我第一次聽《陽光總在風雨後》的原唱，太好聽了。還是老歌好，現在的中國歌壇，一片沉寂。”
三
午飯，餐廳。
蘇龍潛道：“我跟你說，我們英語老師讓我們找那本《易聽英語》，還有一本全都是高考試卷的題，10塊錢，以前六班統一買的，操，我怎麼會有？我就跟我們英語老師說，我們英語老師說自己想辦法，然後就走了，我怎麼想辦法？”
何小天道：“那本試卷好像7塊，我們也自願訂過，四本我買了三本，就是沒買英語。”
蘇龍潛道：“你那是盜版的，紅白的對吧？”
何小天道：“對。”
蘇龍潛道：“正版是紫色和綠色的10塊。還有那本《易聽英語》，那年我聽說不考聽力了，我就直接扔了，結果現在又要考，早知道就不扔了。”
“我他媽！”何小天忽地一聲，筷子直指盤子裏的一塊肉。
蘇龍潛被嚇得不輕，以為豬是活的，哆嗦都來不及打就去看肉。
這塊肉半紅不紫，還長了幾根粗硬的鬃毛，與其說是肉，這更像一塊小型的鞋刷。
但這卻無論如何都不是鞋刷。
要命的是，憑二人的見識和生物所學的知識，甚至都不能判斷這是豬哪個部位的肉。而且越看越像像是人的頭皮。
這就成了另一種惡心。
蘇龍潛眉頭一皺，扔掉饅頭，道：“走，去超市。”
四
語文課。
夏如花道：“成績好，高考就成功，成績不好，就失敗。在清安有個弘毅中學，專門收複習生的，有意向的同學可以在那裏報名複習。弘毅的名字取自‘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就相當於是高四，比咱們的壓力可要大的多。”
譚小花道：“今年不是規定不準收複讀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