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7 星期三(1 / 3)

後黑板的中間位置全部留給了這幅對聯。

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

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橫批:備戰期末 超越自己

右邊拖後腿的人員名單每天都會有變更,隻有何小天的名字像是用刀刻在上麵的,以至於到現在他本人已經成為了男生宿舍檢測自己是否進入拖後腿行列的標準線,如果感覺自己今天起床晚,他們就會去1209看看何小天,如果他還在,那麼自己就還有不拖班級後腿的可能;如果連何小天都走了,那就不單是拖後腿的問題了。

英語課。

韓紅傑道:“語法填空和短文改錯總分,王娜15,齊曉茜16,譚小花15,宋國濤18。”

沒等學生們“噓”聲響起,又聽她道:“宋國濤,你是不是找到答案了?”

這話一出,就好像沉寂了十餘年的冤假錯案在今日終於沉冤昭雪,而且當事人難得不死而有證,在這一刻韓紅傑的黑甚至可以與包青天的黑相提並論,台下學生也都恨不能以鼓掌來慶祝這一輝煌時刻,隻因韓紅傑臉上的黑實在難掩她的怒火,學生還不敢輕舉妄動,隻有幾聲單調的譏笑,而後便沒人再作聲。

宋國濤把戲被拆穿,竟也是神態自若,一笑置之:“No no no。”

韓紅傑恨烏及屋,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的仇恨英語,瞪他一眼:“語法填空15分,短文改錯3分,自己做的有這麼大差距嗎?語法填空有時間找答案,短文改錯沒時間找了?”

王娜道:“有答案?”

韓紅傑道:“怎麼沒有啊?都是高考題,上麵都標注著地區和年份,就算找不到上網搜題目也能搜到,咱們做的題都是從網上搜的。”

一到下課,眾人圍攏到宋國濤身旁,哄笑著。

黃子敬道:“濤哥,小韓對你這個態度,你就這樣忍了嗎?”

王騰飛道:“咱英語老師簡直太不給你麵子了。”

宋國濤道:“操,短文改錯我就做了四道題,剩下的我都懶得做了。”

婁曉豐道:“正答率75%,濤哥確實是厲害。”

宋國濤淺淺一笑,擠出幾人的包圍圈,走上講台。

“我來吧。”他對何小天說。

何小天有些訝異,將黑板擦放回講桌:“我都擦完了,你這是幹嘛?”

宋國濤道:“不客氣,我來就行。”拿起黑板擦又重擦起來。

趙羽、劉峰、郭偉偉三人報名參加了民航的體檢,七點時就坐上了學校安排的大巴去了清安市立醫院,黃子敬和嚴鬆便去了去了趙羽和劉峰靠窗戶的位置曬太陽。

劉陽偉急匆匆回來教室,問何小天:“有沒有英語必修5?快拿來給我。”

何小天笑道:“你也看得懂英語課本?”

劉陽偉道:“不是我,我幫一個姑娘借的,有沒有?”

何小天笑了笑,彎腰翻找起來。

片刻,搖搖頭:“沒有。”

劉陽偉遺憾的“啊呀”一聲,仿佛由於何小天的不爭氣使得他白白錯過了一段姻緣。而一旁黃子敬卻不緊不慢的從趙羽的書立上抽出一本課本。這書已經沒了封麵,但“英語必修5”五個大字依舊是格外的清晰。

那書就像敵軍的旗幟一般在他麵前耀武揚威的揮動著。

在劉陽偉看來,那揮動著的雪白的書頁,分明就是那姑娘將來晃來晃去的胸脯。

“快給我!”劉陽偉急道。

黃子敬道:“給什麼給?知道英語用英語怎麼拚嘛?”

劉陽偉自信一笑:“E-N-G-L-I-S-H-”

嚴鬆道:“厲害,鼓掌!”

“S.”

黃子敬笑道:“什麼?還加個S?你的英語是跟語文老師學的嗎?”

旁邊人哈哈大笑,嚴鬆從旁摸出一本英語課本,從封麵得到肯定之後也跟著哈哈的笑起來,而宋國濤卻一臉鄙夷,看了黃子敬一眼。

這一眼正巧與黃子敬目光交彙,如同濃硫酸滴入火堿,刹那間便中和了他的笑容。

黃子敬將書交給劉陽偉,問宋國濤:“濤哥,我惹你了嗎?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宋國濤收回眼神,看向別處:“你管呢?”

黃子敬道:“你看的是我,你說我管不管?我跟你說,我也打人的。”

宋國濤玩笑道:“你打吧,別咬我就行。”

這幾年世風日下,儒家思想的所提倡的表裏不一已是國人得以苟活的常態,不料黃子敬竟是難得的言出必踐,蹭的站起,照著宋國濤胸口就是一拳。

這一拳力度實在不小,已經打出了三分陸果的氣勢,引得前後人紛紛看向這二人。

封澤笑道:“你敢打濤哥,是不是不想活了?”

黃子敬道:“這可是濤哥讓我打的,對吧濤哥?你讓我別咬你,我可沒咬你吧?”

宋國濤自是沒有想到他真的會出手,驚詫之間竟忘了疼痛,而因為黃子敬的這幾句話,生氣反倒顯得自己小氣,眼看著周圍人都看著自己,也隻得笑笑:“別咬我,打就行。”

黃子敬起身又是一拳。

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在找茬。

宋國濤徹底怒了:“你有病啊!”

黃子敬也怒聲相向:“你別罵我!”

全班鴉雀無聲,看著這二人。

宋國濤先行服軟,沒有再罵他,也沒有再說話。

嚴鬆將西瓜霜噴劑在何小天麵前輕輕一噴,漫天的粉筆灰飛的到處都是。

“張小磊剛才對著鼻孔噴了一下,噴的滿臉都是白灰,哈哈哈,笑死我了。”

何小天道:“你們就知道欺負人家。”

劉陽偉道:“哪兒有,那可是磊爺自己噴的,不得不說,磊爺可真是條漢子。”

何小天隨手拿起一個筆記本,四麵扇了一下粉塵。

“哎?何小天,你怎麼能往人家濤哥那裏扇呢?”

嚴鬆難得的一本正經,何小天一時竟也沒反應過來這是個玩笑,納罕道:“我哪有?”

話剛說完,宋國濤拿著課本去了馬振基的位子。見桌麵上放了一個羽絨服,也沒管是誰的,拿起來放到了一旁的空位子上。

劉陽偉直愣愣的看著他:“完了,我的羽絨服沒法穿了。”

黃子敬道:“馬振基回來要氣死了。”

何小天道:“嚴鬆都怪你,都是你噴粉筆灰把人噴走的。”

嚴鬆道:“我哪兒噴他那裏了?”

於是幾人又都看向宋國濤。眼神各有不同,笑容各有深淺。嘲諷,戲謔,好奇,像一把把不同形狀的尖刀,刀刀直入心髒。

如果各有所思,那就都不懷好意。

懲罰馬戲團犯了錯的猴子也不過如此。

“我走還不行嘛!”

這一聲聲嘶力竭,帶著些許的哭腔,他甩著手出門去了。

走時又重重摔一下門。

黃子敬道:“撒尿去了。”

嚴鬆道:“撒完尿就回來了,每次都這樣。”

何小天卻是被那一嗓門嚇的心中惶惶,隻怕宋國濤會因承受不住壓力而從五樓跳下去。這年頭死幾個學生雖然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可要是與自己扯上關係,那就不同了。可那隻是嚴鬆的一句玩笑話,沒往他那裏扇啊……

宋國濤走後,鄭天均也隨他出了教室。

中午,餐廳。

蘇龍潛道:“怎麼了,又滿分?”

何小天道:“不是,咱們英語短文改錯多少分?”

蘇龍潛道:“10分,這你都不知道?”

何小天道:“這個不重要。根據適當形式填空多少分?”

蘇龍潛道:“那是語法填空,1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