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3.31 星期二(1 / 2)

數學課。

李育新道:“對於這種類型題我再次強調,一定要搞熟,這是高考的必考內容,一定要搞熟它,隻要搞熟這就是送分題。

這道題已經是我說過很多遍的題了,如果還是不會隻能說非常遺憾,為什麼?我們以前明明做過很多遍了,結果一個做對的都沒有。這道題都還有印象吧?求三棱錐體積,當時有很多沒做對的,還記得吧?我反複強調,你怎樣才能學習好?你從來沒想過把我講的東西記住,你怎麼可能學習好?老是說‘我想學習好’,光說有什麼用,要付出努力,隻有這樣你才能學習好,一定要付出努力,誰都希望天上掉餡餅,但是天上不可能掉餡餅。我努力教,你努力學,光我自己努力一點用都沒有。這種類型題隻要一看到,就要想起來以前是做過的。我特別強調,如果你不記牢,說再多都沒有用。

怎麼就能學習好?我還是那句話,做過的題你中午睡覺時多想一想,晚上睡覺再想一想,為什麼是那樣做?為什麼要用那種思路?想不通就再拿出題來看一看,多想想為什麼會做錯,有這樣的勁頭一定能學好。我可以這樣說,隻要你努力,就不可能學不好。

這樣的題你都做錯了,你不氣死人嗎?你看14題,連線性規劃你都做錯——唉,咱們一點讓我感到欣慰、高興的事也沒有,唯一一個讓我感到欣慰的,陳仁剛同學,能使我感到欣慰,但不能讓我高興,填空題錯了兩個,大題幾乎全對。說真的,沒有一個讓我感覺到高興的。填空選擇錯四五個,大題你全對也行,但是——唉。14題不用再講了吧?我不再浪費時間了。15題,15題一眼就能看出來,你也還是做錯。你看我們的填空題多麼簡單,前10名的同學都錯兩三道,沒有一個全對的,還有人一道對的都沒有,你們這樣怎麼考大學?”

窗外的花像是在一夜之間突然盛開的,昨天還隻有花苞,今天整個校園卻都已滿溢著淡淡的花香。

講台旁邊的儲物櫃上放了一個透明的礦泉水瓶,裏麵插著一支粉紅色的薔薇,是大課間時值日生從花園裏折回來的。

當風吹進教室時,薔薇花的花瓣和葉子就會輕輕地搖動,影子映在牆上,裝扮成春天的樣子。

何小天已發呆了將近兩節課。

人坐的越久,想的就越少。他來來回回,想的總是那幾件去年就開始思考的問題。

有些問題想得越久,越得不到答案。

他想,如果自己長久以來所堅持的理念到此為止,去參加單招也未嚐不是一種圓滿。

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簡簡單單。

可那樣的人生又是否是另一種悲哀呢?

就像一顆螺絲釘一樣,可有可無,毫無價值,但終其一生都活在自我安慰和自我妥協之中。

而即便不參加單招,那樣的命運也似乎已同樣是被寫定的必然。

他又想起李菁雅,那也許就是造成自己悲哀的命運的開始,就像那一束陽光下的薔薇花,花開的正好,卻未必是什麼好事。

最美的花,卻偏有最致命的刺。

也許人生總是會有遺憾的吧。

可自己明明沒有做過錯事,他隻能歸結於,自己悲哀的命運全是這令人無力又看不到希望的體製所致,他相信自己決不是唯一一個。但相比所有人而言,悲哀的總是少數人。

沒有人會在意少數人。

但少數人之所以悲哀,有時卻因為他們看的更加透徹。

盲目和愚昧曆來是大多數人的通病,卻偏偏隻有那極少數人才能拯救他們。

他似乎已沒有退路。

蘇龍潛買了一份水煮雞塊,卡裏已隻剩二十餘元。

雞塊上並沒有肉,倒不如說這是一份雞骨湯,但湯卻比清水好不了多少,沒有肉味,也沒有鹽味。

完完全全是大型犬類動物的用餐標準。

何小天隻吃了一個饅頭,盤子裏就已經空了,連湯都再沒有一滴,肚子卻仍然餓的厲害。

也許他之所以會肚子疼,是長時間吃不飽飯餓的。

他已經忘了上一頓飽飯是在什麼時候。

“這頓飯吃的太虧了,從沒這麼虧過。”

蘇龍潛道:“怎麼了?沒吃夠本?”

何小天道:“咱倆人十塊錢就憑著鹽水吃了三個饅頭。”

蘇龍潛點點頭,道:“我決定了,下個月我要充四百塊錢,再弄三箱方便麵。我覺得相比之下,方便麵的營養要比餐廳的飯多多了。”

何小天道:“做學生就隻有被宰的份,宰完之後連屁都沒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