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5.16 星期六(1 / 3)

翅膀是鳥的悲劇,它把生命帶入永恒的異鄉——(俄)伊萬·日丹諾夫

對這句話你有什麼看法?請結合自己的生活經曆和感悟寫一篇文章。

要求:自選角度,自定立意,自擬標題,自選文體;不得超出材料的含義和範圍;不得套作,不得抄襲,不少於800字。

語文考試結束,離放學還有半個小時,夏如花還沒有走。

她手裏拿著答案分析,講道:“鳥的優勢就是翅膀,可翅膀也成為了鳥的悲劇。”

王娜道:“為什麼會是鳥的悲劇?沒有翅膀,它都活不成。”

夏如花道:“為什麼說是個悲劇?因為沒有根。‘永恒的異鄉’就是說它永遠的失去了故鄉,翅膀可以讓鳥自由的飛翔,可是又讓它失去了故鄉,重點是寫追求和失去之間的辯證關係,難點在失去。剛才我在教室逛的時候,看到很多同學的立意或多或少都有點偏,包括王娜這樣的同學——”

王娜道:“翅膀讓它活著,可它又怪翅膀讓它失去故鄉,鳥真是賤。”

夏如花道:“這篇材料比較難,但難歸難,要是到高考,你也因為它難就不寫了嗎?”

高一高二的學生放假,連高三的夥食也跟著大大減產,12:10分剛過,當何小天和蘇龍潛走進餐廳的時候,賣飯的窗口早已經擦拭的幹幹淨淨,就等著下午準時賣晚飯了,在就餐區吃飯的人也已經不多。

兩人隻好去超市。剛出餐廳東門,便遇見了李朋,李朋的手裏拿著一包餅幹。

何小天道:“這包餅幹不錯,多少錢?”

李朋道:“我從家裏帶的,我也不知道。你們吃完了嗎?”

何小天道:“沒飯了。”

李朋道:“那怎麼辦?我還沒吃飯呢,超市也沒開門。”

何小天道:“你把這餅幹賣給我吧,你肯定還有不少,不差這一包。”

李朋謹慎的看一眼蘇龍潛,背轉過身,悄聲道:“我想把這包餅幹放到吳珍珍桌洞裏。”

何小天一愣,想這人實在下賤,但臉上卻立刻抿嘴一笑,點點頭像是讚同的樣子,轉身拉著蘇龍潛走了。

蘇龍潛道:“怎麼辦?吃什麼?”

何小天道:“今天高一高二放假,校門應該可以出去,不然餐廳也不會準備這麼點飯。”

蘇龍潛道:“有道理。”

二人便掉頭往校門口走。

蘇龍潛道:“你們今天改語文材料了沒有?”

何小天道:“沒有改,你們改了嗎?”

蘇龍潛道:“我們語文老師說那篇材料對我們來說太難了,想你們也寫不出來,就又重新給了兩篇材料,任意二選一。我寫的第一篇,大致意思是要平天下先治國,要治國先齊家,要齊家先修身。第二篇是……好像是要人奉獻社會,大概是這麼個意思。我覺得改不改沒什麼區別。”

校門口聚集了不少人,遠遠地隻能看見厚厚的人牆,卻也不知到底能不能出去。

何小天道:“先借我十塊,我沒帶錢。”

蘇龍潛給他二十,道:“我感覺出不去。”

何小天道:“要是出不去不會有那麼多人聚在那裏的,就算出不去,也應該可以隔著門買。”

蘇龍潛道:“那你幫我帶吧,我想回去洗頭。”

何小天道:“要是有肉夾饃,你要吃幾個?”

蘇龍潛道:“三個。”

何小天走近之後就發現確實是出不去的,校門處圍著不少學生,沒有一個是往外走的,不過也沒有人往回走,大概是他們已經沒有其他去路了。但他們手裏也都沒有飯,隻是遠遠的就能聽見一片類似於懇求的喧嘩之聲。

何小天擠到人前,就見到一條警戒線將人群和校門隔出了一段距離,用來阻攔學生外出或者隔著伸縮門讓外麵的小販遞取食物,看起來就像是慘遭滅門的凶殺案現場。在警戒線和校門之間還站著兩個保安,看起來都有將近七十歲的年紀,兩個人的牙加起來都已不超過七顆,但卻老當益壯,正氣凜然,一個拄著警棍,一個拄著防暴叉,就好像在那些人眼裏,連吃口飯都成了喪盡天良的事。

警戒線外的學生都在求他們:

“爺爺,讓我們出去吧,馬上就回來了。”

“爺爺,我們就是隔著門買個餅,不出去。”

“爺爺,餐廳沒飯,超市關門,我們都要餓死了。”

“爺爺,求求你了,我們就是想吃點飯。”

“爺爺,我是高二的學生,走晚了。”

“爺爺,要不你幫我買個餅吧。”

……

這一群十七八歲正值青春年華的大小夥子,現在就好像戰火中的難民,看起來比行將餓死的野狗夜貓都可憐。

各式各樣散發著濃濃香味的食物近在咫尺,他們身上也帶了足夠的錢,可偏偏吃不到。

那兩個保安仍然是目光呆滯,像機器一樣重複著揮手驅趕他們,示意他們離開,就好像什麼也沒有聽到。他們的牙是軟的,心卻是硬的,這樣的不通情理實在讓人痛恨,但又束手無策。

人的憤恨,大都起因於束手無策。

何小天卻沒有和他們多磨口舌,轉身就走了。因為那兩個人的神態和表情,實在像極了以前他的爺爺。那根本就不是聽而不聞該有的樣子,那根本就連聽都沒有聽見,他們的年紀太大,不僅牙齒沒了,連耳朵也聾了,他們隻看的見有人張嘴,根本聽不清楚內容。

何小天想起付澤坤還有一箱方便麵,就快步回了宿舍。

宿舍裏隻有黃子敬和來找他閑聊的嚴鬆,其他人都還沒有回來,也許還在餐廳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