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卡在地下室裏度過了整整三天三夜,要不是出去郊遊的小康娜回家來,抓著父母要找哥哥,可能他真的會成為一具緊抱著蘇裂的小小屍體。
這樣一件驚心動魄的事情,我被嚇的心口狂跳,摩卡卻描述的雲淡風輕。從他的眼睛裏,我沒有找到恨意,隻看見了一種疏離和漠然。
哀莫大於心死,這種比仇恨更絕望的心情,我心有戚戚。
沒有語言來安慰他,我隻能輕輕拍了拍他抱著貓貓的手背。
這時,濃縮正好經過。
我回酒店房間,一推開門,便看見地上躺著一張小字條:
男賤被人欺,女賤被人騎。
熱血衝上大腦,差點兒就中風。
我握著紙條在門口哆嗦了半天,終於選擇把其撕碎,衝進了廁所裏。
選擇不聲張,一方麵是未來看起來是如此的美好,我不要任何不愉快破壞了這期望。
另一反麵是我不忍讓愛爾蘭再有任何壓力,他那越來越難以忍受的胃疼,是懸在我心中的一塊巨大岩石。
為了熬過這種折磨,愛爾蘭抽煙也越來越厲害,有時甚至將煙草直接放在嘴裏咀嚼,這本來是因為經常沒有東西下肚造成的,然而現在卻讓他一旦吃了東西就狂吐不止,哪怕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可吃。
每當到下一個鎮,我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架到醫院去,但醫生根本毫無辦法,他們隻能給愛爾蘭開很多鎮痛劑,這些東西短時間內的確有效,卻讓他越來越嗜睡。
但一到舞台上,愛爾蘭變成了另一個人,他的表情變得平和寧靜,絲毫看不出來他剛剛還在捂著肚子把大羅神仙都罵了個遍。
因為愛爾蘭如此神奇,所以後來幾個鎮的演出,依舊很精彩,越來越多粉絲追隨而來,但我們沒有想到,最大的麻煩也緊跟著到來。
方形鎮是巡演途中最後的也是最大的一個鎮,我們以為會在這裏度過熱鬧而精彩的時光,劃上一枚圓滾滾的句號。
剛到方形鎮的酒吧,就看見壯漢濃縮跑進去與酒吧老板揪著眉頭在爭論什麼,酒吧老板在彪悍的經紀人麵前又甩手又搖頭,接力做出無辜又可憐的蘿莉狀。
後來才知道,原來約定好前一周就得貼上的關於巡演的海報,酒吧老板竟然告訴我們被撕掉了,具體是誰撕的他也說不出來。
我們預感今晚上可能會出什麼事情,但除了濃縮神經繃的緊緊之外,我們全都一幅沒事兒人的樣子,未來就在眼前,我們都在緊張又興奮中期待著什麼。
晚上大約10點左右,本來好好在聽演唱的酒吧觀眾出現了小小騷動,我就看到眾星捧月之下,有幾個又矮又小又胖的另類男人走了進來,他們儼然焦點,觀眾們的態度也從竊竊私語漸漸發展到大聲喊:“朱頭寺!我們愛你!”
原來是本地明星踢館來了。
我們還來不及有反應,隨我們過來的外地粉絲們已經不樂意了,有個小個子把自己的酒往朱頭寺成員身上潑去,馬上有個隨行大塊頭保鏢裝作要把他拉走,但他卻是揪著小個子的頭發把他抓住,猛的一拳向他的臉打去。
周圍的人發出一陣驚呼,但沒人敢上前阻攔那個殺紅眼的保鏢,他簡直把那小個子當成了人肉沙包包。
如此赤裸裸的暴力行徑,把我這個來自法製社會的良民驚呆了,我還滿腦子的110在旋轉,突然之間,聽見了一個鈍器砸到麵盆上的聲音。
是摩卡把蘇裂準確無誤的招呼到了大塊頭保鏢的頭上,在其額頭上開了道口子,然後我看見愛爾蘭衝了下去。
我當時傻瓜似的在門口,第一次覺得男人打架是如此的可怕,他們奮力的撞擊在一起,發出各種悶響,眼花繚亂中,我看見有個保鏢在愛爾蘭背上全力一擊,把他打翻在地,然後對躺在地上的愛爾蘭一陣猛踢。
我忍不住尖叫起來,不顧一切的要擠進去。
彼時整個酒吧簡直一場大亂,摩卡扔下蘇裂跳到那保鏢麵前護住愛爾蘭,抓著那野蠻人的手僵持起來,其他人則拖住了保鏢,我好不容易爬到愛爾蘭身邊,對杵在原地不動的濃縮尖叫:“你還站在那裏幹嘛!”
但濃縮一動不動,他始終帶著一種看好戲的表情旁觀著這一切。
當時,我真的有想殺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