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烽也完全沒有想到,秋雪這個姑娘居然如此的大膽直接。
要知道他幫孫德勝寫給秋雪的那封信,別說是別人了,就是他這個作者自己讀起來估計都覺得有些肉麻,秋雪居然想讓孫德勝當著自己的麵讀那封信,看來人家姑娘心底是真的有老孫。
可老孫又不認識字,這事兒萬一穿幫了,那還了得?
信寫了不少字,韓烽現在也記不得具體的內容了,總不能把那封信要回來,再交給老孫給背下來。
孫德勝急眼了,幹脆說道:“我想通了,不行我就把這事兒明說了算了,我就說那封信是團長你幫我寫的,壓根兒就不是我寫的,老子一個字都不認識。”
韓烽:“……”
心裏是一陣無語,這事兒萬一讓人家秋雪知道是自己代筆,自己這團長的臉可糗大了。
“絕對不行,我就一句話,老孫你痛快點兒說,喜歡人家秋雪吧?”
“是,喜歡。”在韓烽麵前,孫德勝倒是沒什麼不敢承認的。
“那就對了,那這事兒就絕對不能說破,這可是你和人家秋雪同誌愛情的開始,這是美好的第一印象,絕對不能破壞。”
韓烽想了想,有了主意,“這樣,老孫,我再給你寫點兒東西,我教你,你把它背下來,背熟,對應上每一個字,到時候再去看秋雪同誌的時候,你就把這首詩拿出來讀給她聽。
見了秋雪,你就說之前寫的信她已經看過,再讀起來沒什麼意思,你又給她寫了點兒東西,想讀給他聽聽,她一準兒同意。”
老孫想了想,反正團長是這方麵的行家,也就讚同了。
當晚,政委徐梓琳安排的文化課上了十幾次也沒記住幾個大字的孫德勝,竟是一改常態,老老實實的在團部跟著韓烽背起一首短詩來。
韓烽:“我願意和你一起。”
孫德勝:“我,我願意和你一起。”
韓烽:“從朝陽時分開始站立。”
孫德勝:“從朝陽時分開始站立。”
韓烽:“一直站到黃昏時候,朝朝暮暮,永遠有你……”
孫德勝:“……團長,這,這些話我也說不出口啊!”
韓烽:“你明白這幾句是啥意思嗎?”
孫德勝:“不太明白,好像是說從早晨站到晚上,就這麼回事兒吧!”
韓烽:“……”
“少廢話,既然你開始選擇了聽我的,現在你就是我的學生,我就是你的老師,我說什麼,你照著做就是了。”
韓烽繼續念下去,隻是接下來幾句越發的不靠譜了。
孫德勝急得跳了起來,“團長,這些話我,我真說不出來呀!”
“孫德勝。”韓烽板起了臉。
“到。”
“假如現在是打仗,是衝鋒的時候,老子讓你扛著炸藥包衝上去把鬼子的重機槍給我炸了,你小子敢不敢?”
孫德勝應道:“那沒啥說的。”
韓烽:“這就對了,扛著炸藥包衝鋒,你老孫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為了殺鬼子,連死都不怕,現在就是讓你在自己喜歡的姑娘麵前念兩句詩,這就不行了,慫了?
小鬼子都不怕的硬漢,這會兒倒是怕起人家一個姑娘來了?”
韓烽激將兩句,孫德勝咬了咬牙,“得,團長,我豁出去了,你怎麼教,我就怎麼學吧!”
韓烽笑道:“這就對了,來,接著跟我念,讓我們把手伸進黃昏裏,一起為流霞披上嫁衣……”
就這麼著,孫德勝跟著韓烽一連學了兩三天,終於從團部離開,要去驗證豐收的時候,臨行前韓烽再三叮囑:“老孫,你去了照著念就行了,千萬別露餡兒了,要是人家秋雪讓你再寫個字或者是作個詩啥的,你可千萬別答應,找借口溜了就對了。”
“是。”
孫德勝應了一聲,心裏也有些打鼓,等到拿著韓烽寫給他的這首詩趕到秋雪的住處時,忍不住就想扭頭往回走,又鼓起了好大的勇氣,這才敲響了門。
老孫暗道,這找婆娘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比老子衝鋒打仗還累人的。
“誰?”屋子裏傳來詢問聲。
“我,我是孫德勝,秋雪同誌。”
隨著一聲嘎吱,屋門被打開了,秋雪疑惑地望著孫德勝,“孫營長,有啥事嗎?”
“我我……,秋雪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