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進來就見到蘇紗半倚在床上,珠簾外王中道跪在那裏,眼皮一跳,大踏步走上前去。
“你今天覺得怎麼樣?”他皺眉看了一眼蘇紗。
蘇紗慵懶的抬了一下眼皮,“沒有什麼精神,就想睡覺。”
與其端坐在椅子上,讓慕容澈看皺巴巴的床鋪懷疑,她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躺在床上。
慕容澈聽了她的話,麵目稍緩,嗔怪道:“既然如此,就不要見人了,還要勞神。”
蘇紗懨懨地抬起眼來看了慕容澈一眼,“不是你派他過來的嗎?”
慕容澈聽了,這才正眼看了一眼王中道,眉毛緊蹙,“皇後娘娘身體不適,你就不能改日在來?”
王中道蜷縮著身子,盡量叫慕容澈忽略到他的存在,“皇上,秀女們馬上就要進宮,若是能在秀女們進宮之前,定下娘娘封後大典的日期,對娘娘對皇上,那都是一件好事,所以當務之急,自然是求的娘娘的生辰八字。”
蘇紗將了慕容瀚一軍,把話題引到他身上,慕容瀚也將了她一軍,把話題又引到她那裏。
“是了,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慕容澈問道,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了,他都不知道。
蘇紗雙目低垂,表情黯然,“我不知道。”
慕容澈聽了,單邊眉毛一挑,“不知道?”
蘇紗歎口氣,“是呀。”
惆悵的表情讓人不忍追問。
慕容澈忽然明白了,她從小失去了母親,父親娶了繼室,繼室有了自己的孩子,怎麼還會給相公和前夫人所生的孩子過什麼生日。
慕容澈攬過蘇紗的肩膀,“既然如此,朕就賜你和朕一樣的生辰八字。”
王中道聽了,告辭出來,隻聽慕容澈對蘇紗道:“其實,我小時候也沒有過過生日,那時候,我的母親被人嫉恨……”
王中道出了殿門,低著頭匆匆離開,直到周圍不見了人影,他才抬起頭來四十五度角望著天空。
生日,對他們這些皇子們來說,生日從來不會在正日子過的,害怕有心人拿了他們的生辰八字作祟。
既然兩個人都沒有出賣對方,那麼就算是達成了共識,成為了盟友。
慕容澈若有所思的看著王中道的背影,不知為什麼,見到他,慕容澈的心裏總覺著有些不舒服,他側過臉去看了一眼蘇紗,也許是因為蘇紗的隨意吧,他現在越來越在乎她了。
“見外臣,你也不打扮打扮。”慕容澈含蓄地道,其實就是覺得她歪在床上實在太隨便了。
“女為悅己者容,我又沒看上他,打扮的那麼漂亮,叫他得相思病嗎?”蘇紗不屑地翻了翻眼睛。
“那你怎麼不打扮給朕看?”慕容澈笑著問道。
蘇紗上下認真的打量了慕容澈一打量,“你喜歡我?”
慕容澈臉色黑了,這還用他承認嗎?
蘇紗推開他,躺倒,頭枕著自己的胳膊,抬眼看著慕容澈,“皇上的喜歡,實在叫人膽戰心驚,我倒寧願皇上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你……”慕容澈隻覺得心口發堵,她總是能成功的挑起他的怒氣,卻讓他無法反駁。
“蘇紗,朕答應你,以後不再利用你,你能否也答應朕?”
想起上刑場那件事,慕容澈確實覺得自己底氣不足。
蘇紗翻了個身,趴在慕容澈的腿上,歪著頭看著他,“我怎麼知道你那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
慕容澈伸出手去捏她的臉,為什麼就不能信他呢,隻不過,他又能拿什麼保證?
“皇上的話,你也質疑?”慕容澈無奈。
蘇紗誇張地搖搖頭,“皇上的話才不能相信呢,除非你是當著很多人,人少了,說不定都被你滅口了呢?”
蘇紗說這話實在是因為宮鬥劇看多了,怎麼也沒有想到後來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你把朕看成什麼人了?”慕容澈很受傷。
蘇紗嬉笑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一個政客,一個合格的政客。”
而她,隻想做一個平凡的,普通的,能操縱自己的生活的女人,政客的夫人,永遠也和平凡搭不上半點關係的。
慕容澈沉默不語,不知為什麼,他總以一種霧裏看花的感覺,明明和她很近,卻總覺得越來越遠,哪怕是他在努力。
“今天司珍房送來了幾件首飾,你看看可有什麼喜歡的沒有?”慕容澈轉移話題,他實在不喜歡蘇紗討論朝政,明明,前些時候他還蠻喜歡的,隻能說是此一時彼一時了。
剛開始,他是那麼的憤怒,她竟然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後來他發現,大臣們竟然毫不顧忌的露出自己的另一麵嘴臉,他有些享受地看著蘇紗處變不驚的處理著棘手的朝政,覺得有妻如此,夫複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