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驅車北赴(1 / 2)

四月時節,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

而此時的草原,草還未長綠,春意已經是撲麵而來。

在底下,大地一碧千裏,卻並不茫茫。四麵都有丘,平地是綠的,丘也是綠的,就像隻用綠色渲染,不用墨線勾勒的中國畫那樣,到處翠色欲流,輕輕流入雲際。

漸開的古道勾連了南北來往的行人,整個草原的生機也盎然了起來。

裴淑寧輕輕掀起窗簾,細細地打量著這塞外的風景。這時節不像黃明遠信中寫的大漠、長河、烽煙、寒風,反而開闊之中透著無限的勃勃生機,倒是有一種別樣的蔥鬱之美。

若是黃明遠在此便會笑裴淑寧了,也就是今年北上才能看到這份蔥鬱,往日裏的草原到了春正是饑荒的時候,別生機了,窮荒與征戰倒是有不少。

也多虧了吐奚子柔的那場刺殺,黃明遠才有機會和借口重新清理大河以南直到豐州、夏州、鹽州的交界區。

三州交界之地,自兩漢以來就是整個關北最貧困之處,而且一大片區域還是內流河區,降雨稀少,土地貧瘠,中原王朝對此也沒有什麼統治力。

在簇求生存的多是一些兩漢時期流傳下來的羌族、鮮卑族的雜胡,這些雜胡種族繁雜,人口眾多,勢力混亂。

仁壽元年五月,黃明遠借口三州交界之地不服王化,多有陰謀作亂、襲殺大隋官吏情況的發生,以黃明遼和黃明征二人領軍分別從九原和榆林向南掃蕩群胡。

二人所到之處,奉行黃明遠實行的焦土戰略,所有雜胡部落或是被隋軍殺光,或是被隋軍驅逐。

黃明遼二人用了整整大半年的時間,將整個關北地區犁庭掃穴了一個遍,原本在此生活多年的雜胡紛紛受了災。無數的部族被隋軍的鐵騎和橫刀殺戮一空;無數的部落流著眼淚望著祖輩生活的土地依依不舍的離開;當然在漢饒壓迫與殺戮之下,選擇屈服的部落更是不知凡幾。

而這些屈服的部落,毫無例外全被黃明遠給打散之後編戶齊民,用不了多久他們便會忘記自己的民族和祖先。

各部雜胡也試圖聯合起來反抗隋軍的暴虐統治,黃明遠卻是根本不與對方對話,而是直接令各部嚴酷鎮壓。各部雜胡相互之間仇恨頗多,根本難以團結整合,盲目集結的大軍反而給了隋軍攻擊的借口和目標。

榮毗、楊恭仁都勸黃明遠要緩行此策,避免激化民族矛盾,產生大的亂子,但黃明遠不為所動。

這就是黃明遠本人挑起的大清洗,如何會半途而廢。與其等到以後再有後患,哪怕現在出現陣痛也是可以接受的。

黃明遼的兵鋒越過了納遠川(今都思免河),直指鹽池以北;而黃明征的兵鋒則越過了圜水(今禿尾河),一度進入上州的地界。

此時各州之間根本就沒有確定的邊界,因此哪怕其它州郡對此不滿也沒有辦法。

二饒鐵騎用鋒利的橫刀與奔騰的馬蹄徹底征服了這片土地。

差不多到仁壽元年年底,豐州軍共屠戮雜胡約一萬三千多人;四萬多名雜胡被貶為奴隸,被押送到豐州的各礦區、工坊做工;而差不多有五六萬的雜胡或是南逃入夏州、鹽州和靈州等地,或是向西渡過黃河逃亡賀蘭山以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