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三天裏,我和離憂除外的其他五堂堂主,以及十二閣的十二位閣主,開了一個集體會議,把形勢拿出來分析了一下,確定好了三日後的明暗陣容。
明裏,依舊隻有尉遲修和莫清歡和我一起出麵,未免人起疑,又囑尉遲修找了一個身形臉型都與離憂有幾分相似的人,在那一天易容成水離憂跟在我的身邊,反正江湖中人大致都聽說過血樓邪堂堂主是個不多話的人,隻要他不開口,不動手,跟在身邊糊弄一下眾人的視線,是輕而易舉之事。
而暗裏,幾乎所有血樓的菁英都出動了,一大半埋伏在玉柳山莊四周,另一小半跟著我們潛入玉柳山莊內部,以嘯聲為號,一旦情況有所變化,邊裏應外合,共同把場麵控製住。
而關於留在這據點保護林若風的人手,我也絲毫不敢馬虎,甚至親自從死堂挑了幾個好手,把他們編排進藥堂的人裏,另外指派給水離憂的水閣和錫閣,更是十二閣中攻擊力最強的兩個了,畢竟離憂和林若風對我來說,也是分毫容不得有閃失的重要對象。
而我那日被離憂和林若風的那頓岔一打,結果就忘記了拿‘林遠貴’三個字去試探一下林若風的反應之事,臨到出發前,才想起這件事,但是已是來不及回去問他了,人都已經在門口了,再要回去也耽誤時間。
偏生歐陽流長的調查報告,在這最後的三天裏還是沒能如期的傳到我的手上,我也能帶著這一個令我心癢的疑惑出門了!
離憂沒有下樓送我,隻是站在風傾樓的長廊上,溫柔的看著我,我也看著他,衝他點了點頭,我哪裏知道,那一眼的溫柔,差點成了永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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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柳山莊·擎天台
旌旗飄飄,人聲鼎沸,釋道僧儒、牛鬼蛇神,可謂來了個齊全,所謂的秩序基本是不存在的,名門正派尚且擦拳磨掌的想要上那擎天台去,更別提那些上不了台麵,卻也自成一股小氣候的半黑不黑,半白不白的武林邊緣門派了,
電視裏所謂的整齊的爭奪武林盟主的場麵,在這裏,簡直就像是玩家家一般的虛假和不可能。
然而當我們一行四人的身影,大大方方的晃進這玉柳山莊之時,那現場本難以控製的喧囂和嘈雜之聲,頓時如啞了的鑼一般,偃旗息鼓了。
風拂柳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剛剛三十出頭的模樣,一派正氣親和,儒雅的風度配上舉止合宜的修養,是讓人討厭不起來的類型,與他的名字卻也並不相配的,顯然他這樣的年紀,能在這一大群,人人想做武林盟主的情況下,穩當的坐了五年這個位置,就可以知道他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他知道什麼人能得罪,也知道什麼人需避開,至少在我印象中,五年裏他一次都沒有血樓有過任何意義上的交集,幾乎到了讓我忘記這個江湖,還有他這麼一個武林盟主的地步,這也是為什麼,他做了五年盟主,而我今天卻是頭一糟見到他的原因。
我懷疑他今天請我來的目的,不是請我來觀禮,而是讓我來鎮場麵的,畢竟從我站上這個擎天台後,下麵別說喧囂聲了,就連耳語也一並跟著沒了!
他不卑不亢的上前迎了過來,“夫人您肯大駕光臨,真是讓拂柳好生榮幸!夫人一路辛苦,快請上座!”
“風盟主客氣了,五年一度的武林盟主大會,清塵身為江湖的一份子,收到了盟主的邀請,怎麼能不過來看一下呢?”我也微微有禮的謙虛了一下。
風拂柳的笑容越發溫和親切了起來,專注又不流於輕浮,柔和卻又帶著莊重的看著我的眼睛道,“沒想到夫人的仙姿如此雍容,倒叫拂柳後悔沒有早些去拜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