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前跟著師兄們去山下牽涉百姓的時候,親眼目睹了遍地死屍,村毀房塌的一幕幕,她更是看到通往郡城的官道,每隔幾步就有一具具屍體……
太慘了。
她到現在都有些恍惚,甚至有些懷疑宗派自的教導。
江湖?武林?
朝廷鷹犬,欺壓百姓……
若這一切都是真的,那當百姓遭受如此大難時,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就近的玄雲宮,反倒寧可拖家帶口往郡城方向逃跑?
在這個疑問冒出的時候,她瞬間感覺自己長大了許多。
或許……宗派的教導,並非都是對的。
張楚鈺恢複平靜,帶頭迎了過去,美眸一掃,視線落在一人手中的利劍時,再也挪不動目光:“那是……”
“請問,這把劍是哪來的?”迎著幾名鎮武閣的人,她張口問出了毫不相幹的問題。
此人笑了笑,沒有太過在意:“這是龍陽郡下淩川府,鎮武閣府主唐雲唐大人命我們帶給一個人的,應該不是閣下。”
終歸是精英,張楚鈺很快調整好了心態,問道:“不知各位來我玄雲宮有何事?”
武者道:“郡主大人讓我等前來,告訴貴宗一個大事,事關海郡億萬黎民百姓,望閣下帶我們進去麵見宮主。”
這時後麵忽然來了一名長老,替代了張楚鈺問了幾句,連忙帶著這些人往裏走。
武者瞧見張楚鈺,楞了下旋即道:“不知閣下可否方便,代我等將這封信和這把劍交給貴宗……”
“好。”張楚鈺微微頷首,接過信劍,目視他們離開。
“師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忙你的去吧。”張楚鈺揉了揉她的腦袋,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唐雲。
——
兩日~
唐雲坐在懸崖邊,身旁是堆砌成山的妖獸屍體,遙望遠方若隱若現的興宗,目無焦距似是遊離失神。
“怎麼來了兩個人?”他聽到腳步聲,忽然回神。
唐嫣月委屈的聲音響起:“你往後康康~”
“什麼鬼?”
唐雲頭皮一麻,聞聲望去,不禁目露訝然:“張楚鈺?你怎麼跟過來了?”
“我……”唐嫣月委屈巴巴的垂下腦袋,兩個食指不斷對戳。
張楚鈺俏臉含煞,美眸泛冷:“龍陽郡域內,淩川府鎮武閣如今的府主大人,又是朝廷命官。
不過雙十年歲便臨至十品凝血境,兩年突破三個關卡,如今更是即將臨近蘊氣境,當無愧是才中的才。
如此尚且不算,手段狠辣,城府極深,合縱連橫各勢力,翻手鎮壓劍宗,可惜被踢到龍陽郡做探路石。
然任何人都沒有想到,你卻能在短短數月逆轉形勢,非但盤活這棋局,甚至反咬一口讓幕後之人自顧不暇,惹火燒身。
好算計,好城府,好手段……這般驕,投身朝廷踏足官場,還真是如魚得水,無往不利啊。我的對吧?唐大人?”
“有趣,有趣。”
唐雲撫掌輕笑,仰身躺在石頭上,淡淡的道:“本官倒是意外,這點微末事怎的能傳到遙遠的海郡,玄雲宮當代大師姐,之驕子張楚鈺張仙子的耳朵裏呢。”
唐嫣月頓時跳了起來,可憐巴巴的道:“我也是迫不得已。”
張楚鈺虎著臉,用眼神威脅著唐嫣月,哼了一聲道:“恐怕所有人都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驕?才?隻不過是用了邪術的家夥罷了。”
唐雲皺了皺眉,迅速想到了這句話的意思:“那的事情,你看到了?”
張楚鈺冷笑:“那是自然,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都看的一清二楚,唐大人還有什麼辯解理由?”
唐雲站了起來,生硬的轉移話題:“把劍放下吧,好歹咱們也共患難過,也有過肌膚之親,你至於這麼對待她嗎?”
“你……”
張楚鈺俏臉浮現一層紅暈,惱羞成怒挺劍朝唐雲刺去。
噗嗤……
張楚鈺楞了下,她萬萬沒想到唐雲躲都不躲,不閃不避任她一劍穿心。
“鈺~”唐雲深情的望著她:“你還不懂我對你的心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