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泛白，徐枕著狗腹，左撓撓右撓撓，終於還是忍不住奇癢，再加腿痛感，迷迷糊糊坐了起來。自己手背上被山蚊咬得紅一塊紫一塊，瘙癢難忍，估計臉龐和脖子上也是這樣，他倒了些水在手心，抹在癢處，漸漸才感覺好了些。
白倒是睡得挺香，隻抬起頭看了一眼就又睡去了。
那假道士哪去了？該不會是方便的時候被老虎給吃了吧。徐叫了幾聲不見回應，也就算了，管也管不著了，吃了也就吃了。隻想快點趕路，早日去到長安。
那假道士長安很遠，要是有匹馬就好了。徐整理一翻，沿著鄉道往東北方走，走了幾裏，前麵出現個三岔路，他不敢胡亂走，隻好在此處等過路人，好問一問。徐坐路邊罵道：“臭道士，吃了我的雞也不給我指路，這個騙子。”
此去長安不知道要經過多少岔路口，每次都要等人的話那得浪費多少時間？他回頭看向來時路，昨走了一，那座大山還隱約能看見。不知道他們發現我不見了沒？英兒有沒有哇哇大哭呢？想這些幹什麼？路還長著呢，怎麼才走一就想打退堂鼓了？李務大哥會不會騎著馬來追我回去？要是被抓回去那得多丟臉。不行，我得找個地方躲起來。徐坐在路邊，抱著白，白把頭枕在他大腿上，眯上眼就裝睡，絲毫沒有他這般傷感。
太陽很快就要探出頭來。
“兄弟，咋不等等我。”來路上，那青衣漢子一瘸一瘸趕過來，道：“真不夠義氣，你是要把我落下喂老虎呢？”
“我以為你死了。”徐坦然道。
“呸，我命長著呢。”
“那就好，走吧。”
“肚子餓了，要不咱再進林子打個野雞什麼的。”
“你想吃你自己去抓，先告訴我，走哪邊？”
“左邊。”
徐抄起打狗棍就走。
“這就走了，我還沒休息呢。兄弟等等我，白徒弟，等等我。兄弟，白一身黑乎乎的，為什麼不叫黑？反而叫白呢？”
“為什麼黑狗就不能叫白？”
“額……”
“我爹買它回來的時候瘦瘦的，我要把它養得白白胖胖的，所以就叫白了。”
“為啥不叫胖？”
“胖不好聽。”
“白多大了？”
“三歲了。”
“你不是你爹在長安嗎？怎麼給你買的狗？”
……
走了兩，總算遇到了個熱鬧一點的地方，一個得不能再的縣城街道，一眼就從街頭看到街尾。人來人往，徐已經七年沒見過這麼多人了，勾起了好些童年美好的記憶。可惜沒有錢，要不就可以買木偶，買風車，買零食，買人書……沒有錢，再熱鬧再好玩的地方也與自己無關，路過而已。
“兄弟，那有個客棧，住一晚吧？”
“不住，趕路。”
“那喝點酒再走總行吧。”
“我沒錢，你自個喝吧。”
“我請……”
“汪汪。”走在徐身邊的白突然叫了兩聲，身子一跳就調過頭去看著來曆不明的生物。
在白後麵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來一條灰溜溜的狗，鼻子湊著白屁股不停地嗅嗅嗅，白開始不想理它，誰知那貨得寸進尺，伸出舌頭來在白菊花上舔了一下。白頓時毛骨悚然，於是就那樣。
灰溜溜的那貨被白嚇得退了兩步，緩過神來後，竟不知死活地湊了上來，對著白的獠牙又嗅嗅，白哪裏受得了這種騷擾，“汪”一聲大吼，咬了那貨鼻梁一下，那貨嗚呼一聲藏著尾巴就跑了。
徐不以為意，繼續走。身後傳來一聲喊：“喂，站住。”徐還沒來得及回頭看看怎麼回事，兩個青年就攔在了前頭。“兄弟先等等。”其中一人道。
“有事嗎？”
“這黑狗是你們的？”回話的不是攔在前麵的兩，而是身後走來的另一個青年，他手裏一條鐵鏈牽著剛才被白咬跑的灰狗。青年話時指著徐身邊的白。
“怎麼了？”徐問道。
“我的狗，受傷了，你家的狗咬的。”
徐解釋道：“是這樣的，先是你的狗來惹……來搭訕我家白，白不樂意，所以……”
“不樂意？我家富富看上他是他的福氣，還不樂意。”
旁邊的涯道士呲呲牙笑道：“你家富富也是公的，可能白反感。”
青年道：“我不管什麼情況，傷了人就賠醫藥費，傷了狗也是一樣。”
徐微笑道：“狗狗打鬧的，沒關係吧。”
“沒關係，不賠可以，把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