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掙紮起身,兩手無力地垂吊著,又是滿嘴的血跡。看見來人身披灰袍,目圓唇厚,還一臉胡茬,看著就讓人生畏。那就不看了,徐再看井可機,井可機那細眼兒笑得幾乎看不見了,看他有多高興?徐就更氣了。
井可機跑到他師傅身邊,與徐對視,得意地挑了挑頭,又把目光移向躺臥在地暈迷的蘇桑,這次沒有咽口水,就是不知道師傅會不會讓他帶走那姑娘。
胡茬男人像是洞穿了井可機的心思,大手一甩拍在井可機後腦:“跟我回去,十年內不得走出門。”
井可機被拍得向前踉蹌幾步,幾俗跌倒。
忽聞空之上一人道:“咋?這就想走?”
眾人抬頭一看,一襲白衣飄在丈餘高空俯視而下,笑容滿麵。徐一眼認出是出現在意境中的那白衣人。
井可機師傅看著那白衣半不話,嘴角抽搐了幾,又是一巴掌拍在井可機腦袋,把井可機拍得翻出兩丈,吃了半嘴泥。然後對空上那人拱手施了一個彎腰禮,問:“此兩人真是春山宗弟子?”
白衣人笑道:“當然。”頓而再道:“是我愛徒,聽清楚了,是愛徒。”
徐一聽“愛徒”兩字,目光更仔細地看著白衣人,這白衣人明顯不是自己師傅,那隻能是蘇桑師傅了,果然做人不能太老實,隨便那麼一,離難還真在。正要開口確認一下,離難就擺手製止道:“,不要話了。”
徐就彎腰施禮,暗中運氣,讓雙手關節歸位。
井可機站起身,抹了一把臉,屁顛屁顛跑回師傅身邊。
離難再開口對徐道:“不過,你可以跟井可機那貨講講道理,嘴上不方便,那就用拳頭。”
徐劍眉豎起,看向井可機。
離難落到徐身邊,“去吧,想怎麼就怎麼。”
徐一步一步走向井可機。井可機笑臉慢慢僵硬,看看徐又看看自家師傅,才知道,這次是碰上硬茬了,躲到了他師傅身後。徐盡當那胡茬男人不存在,繞了一個圈把井可機揪住,一拉扯就將井可機甩出一丈。
井可機從氣勢上就已經認栽了,更無還手之力,滾地後站起又撲跪在地,對著徐磕了幾個頭喊道:“少公子饒命,子長了雙狗眼,錯惹了少公子,少公子網開一麵……”
胡茬男人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氣,傷感道:“我寒水宗怎麼就慣出你這麼個廢物!”
徐氣在頭上,哪是幾句求饒就能消退的?一手抓在井可機前額,運行真氣侵入。
“井可機罪不至死。”胡茬男人就要阻止徐。然而身前突然暗淡下來,似有無數蟲在飛過,再一看,哪是什麼蟲,而是一根根繡花針,不,不是繡花針,而一枚枚青色的鬆針,密密麻麻,有數萬支。
有路人一見這陣仗,頓悟道:“老鬆山白鬆王子離難仙師?難怪!”
離難道:“狼央兄弟,要切磋找我啊,別為難後生。”
名為狼央的胡茬男人隻得收斂氣息,把氣都憋到了腮幫裏。
井可機被徐按住腦門,突然眼前一黑,然後就發現在自己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四麵灰茫茫一片,腳下是一個三丈來寬的圓形台麵。他走到台邊,心翼翼地往下看了一眼,哎呀呀,深不見底,要是摔倒下去,頭發都會碎成粉末吧。他恐懼地退到圓台中間,叫道:“我是誰?我在哪裏?這是什麼地方?”然後他一回身,便看見徐麵無表情地站在他麵前。“你是誰?”他問道。
“不記得我了?”徐手中變出一條長鞭子,那麼一揮,打在井可機身上。
井可機受痛,落荒而逃,然後又來個急刹車,差點就跌入無底深淵,後背又中了徐一鞭,痛得他後仰又彎腰,雙手無處安放。“你是誰?你是那臭子?不不,少公子,你怎麼在這裏……我們這是在哪……”
徐又一鞭下去。
井可機躲無可躲,縮脖子跳腳。“這裏是哪裏?不,我肯定是在做夢,做夢。”
“啪。”第四鞭。
井可機站定不動:“我在做夢,不痛不痛,我在做夢……”
“啪。”第五鞭。
“你怎麼會在我夢裏?”
“啪。”第六鞭。
井可機摸著臉上痛處,“不痛不痛,做夢做夢。”
“啪。”第七鞭。
“快醒醒,醒醒,不痛不痛。”
“啪。”第八鞭。
“痛啊……別打了,少公子別打了……”
“啪。”第九鞭。
井可機跪地磕頭,“別打了,痛啊,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啪。”第十鞭。
“啊……別打我別打我……”井可機站起逃竄,一個失足掉入了深淵。這次死定了,掉下去肯定把肚子都炸開,像時候抓到老鼠使勁往地上一擲,那腸胃心肝肺全部炸了出來。想到這幕,井可機晃蕩著手腳啊啊大叫等待慘死的那一刻,經過漫長的恐懼,摔到了地麵,他竟然沒死,爬起身,看到還是原來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