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月兒在邊。
離著洛陽三百裏的一片林中,篝火嫋嫋,火堆旁坐是兩人一狗。
馬車夫自介紹道:“某姓陳,名青田。兄弟如何稱呼?”
“徐,陳大哥是江湖中人?”
“那就要問何為江湖?士農工商都有屬於他們的江湖,我的江湖,便是除掉朱全忠,重振大唐旗幟。”
“原來你才是真正的奸細。”
“沒錯。但也隻是一個跑腿的奸細,我隻負責傳遞暗信,梁王帳下自有別人收集消息。剛巧今身上帶著密信,要是被抓住就完了,所以隻能逃了。”
“你們替誰工作?”
“吳王楊行密。”
“那我跟你打聽些事,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叫徐實的人,或者徐新。”
“哦?是你的家人?”
“嗯,我找不到他們。”
“他們幹什麼的?”
“徐實是我爹,以前是在長安當個官的,徐新是我大哥,是軍中一個將領。”
“可能他們名氣太,我沒聽過。不過我覺得希望不大,去年朝廷遷往洛陽後,一些舊官員基本被殺光,當然也有不少官員見風逃跑成功。”
徐再度失落,十有八九爹娘已經不在了。
陳青田道:“徐公子也不用那麼早失望,隨我去吳地看看,去年有好幾個官員從洛陽逃跑,投到吳王帳下,不定就有令尊在列呢?”
徐也隻能懷此想法了。
……
洛陽城中一座府邸內,一個五十歲上下的青衫男人重重拍了一下案桌,桌上茶具彈跳而起,灑出滿桌子茶水。青衫男人怒氣轟轟指著對座的另一個男人道:“哼!謝彥章!你當初到我麒麟莊求賢時怎麼的,保我兒十年內封候拜爵,現在半年沒到,你就叫我來收屍!”青衫男人又是啪嗒一聲拍案,桌案頓時四分五裂。
對麵的男人下意識抬手當在臉前,低聲下氣道:“陸莊主,軍旅一途本就是生死一線間,當初謝某也提醒過,陸公子這次意外殉職,某也非常難過,有愧於麒麟莊,但無愧於心,際莊主要殺某泄憤殺了便是。”
陸莊主站起,一腳踢飛一塊桌安碎木塊,道:“我殺你何用!十日內給我抓住凶手,不然我陸義方帶領莊眾,投入蜀軍,專打你梁軍。”
謝彥章也站起,抱拳道:“謝某必當盡力。”
陸義方走到門口,一腳踹得房門分飛出外幾丈,大步而去。
門外守兵個個幹瞪眼,沒有將軍命令,誰都不敢動這個狂妄漢子。
陸義方帶上兒子的屍體回到麒麟莊辦喪。坐在兒子的墳頭喝酒,守了兩都不願意走,他曾經對兒子有多期望,如今就有多悲傷。妄想著靠兒子參軍,建功立業,讓陸家擺脫山澤窮寇的帽子,一舉成為正經貴族。誰知突然殺出個帶狗的少年,一招將陸家所有宏圖大夢打碎,真是人算不如算,那少年,到底是誰?
想著想著,陸義方竟嗚嗚哭了起來。
“是何人在悲泣?”
陸義方聞聲,突然跳起來一末眼淚,見兒子的墳頭上站著一個灰袍男人,五官粗礦,滿臉胡茬,雙手負後看著自己。
“你是誰?”陸義方不高興地問。
“我乃是南海一閑散仙人,遊曆到此,聞見有人哭泣,便來看看,不知朋友為何如此悲傷?”
“你是神仙?”
“應是。”
“那你能救活我兒嗎?”
“令郎何故而逝?有否冤情?”
“被人所殺。”
“讓本仙算算。”那仙人捏了一會指節,又道:“是你陸家命中有此一劫,令郎陽壽已盡,本仙無力回,朋友節哀順便吧。”仙人著就要離去。
陸義方覺得被玩弄,氣不過,手中酒壺往那仙人一扔。隻見那酒壺在仙人身旁突然就停住不動,砸不到仙人。陸義方大愕,斷定此人就算不是仙人也是一位武林絕世高手,惹不起。撲通跪下,“大仙可有教我。”
“本不該泄漏機,見你如此可憐,便提醒你兩句,令郎之死,隻是你陸家災難之頭彩,還有更大的劫難在後頭。害令郎之人,他日也將會害得麒麟莊陸家崩潰淹沒於江湖,朋友好自為之。”仙人完,飄飄然禦風而去。
陸義方哪見過如此神通之人,想必是神仙無錯了。大聲追問道:“大仙可教我化解之法?”
仙人已經消失不見,空中隻回蕩著一句話:“本仙已經泄漏機,犯了戒,朋友何必貪得無厭害本仙觸犯仙法?化解之法不可相告,你自參悟去吧!”
陸義方一拳打在墓碑上,咬牙道:“害死我兒還不夠,還要害得我陸家敗亡?我讓用你人頭祭祀吾兒!”
回到莊中,發布了一道江湖懸賞令:目標人物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少年身邊帶著一條大黑狗,身上配有弓箭。賞金是陸家至寶麒麟神功、陸家千金或者紅麟寶劍三選一。如此一來,那麼江湖豪傑總會喜歡其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