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文東用食盒從河裏取出半盒清水,隨後將左手掌心浸到了清水當中,心中默默掐著數,等數到一百才將手掌拿出來。
用肉眼觀察,食盒裏的水沒有絲毫的變化,既沒有改變味道,也沒有改變顏色,好像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
文東心翼翼的倒出一點開餌水,重新開了份麵餌,用手簡單搓實之後掛在袖鉤上,隨手抬竿拋了下去。
讓人不解的一幕出現了,水麵上原本抽了幾竿隱隱有開鍋勢頭的鯽魚群,在這一顆搓餌落水之後,竟然如同遇到了敵一般四處逃竄而去。
浮漂平靜的像是扔到了水缸當中,別吃口動作了,連個蹭線都沒有。
“這是咋回事?手掌在水裏時間太久?”文東盯著一動不動的浮漂,微微皺起了眉頭。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動作的浮漂微微顫動一下,文東心頭一動,窩裏來魚了。
不等文東屏住呼吸,隻見一個有力的大頓口,噗的一口,浮漂在水麵上留下的三目直接下頓兩目半,剩下的半目眨眼間消失不見。
單看這樣的吃口動作文東已經知道不像魚吃口,心中有了判斷,所以文東手腕輕輕一抖就完成了刺魚。
果然不出所料,水下的魚沉穩,緩慢,好似沒有感受到袖鉤刺透魚嘴的疼痛,慢慢悠悠的在水下來回遊蕩,也不急著往深水區逃命。
水下的魚不玩命逃,文東心底也就鬆了一口氣。許多釣魚前輩總結的鉤細線釣大魚是有一定道理的,線組細,絕對強度肯定達不到正麵搏魚的要求,可是鉤子,刺中魚之後魚的痛感也,就不會奮力逃竄,如果持竿人溜魚水平過關運氣不太差,就有機會將魚拿上來。
文東現在就是這樣一個狀態,單手持握釣竿,仔細感受著水底的方向跟力道,好似老漢牽牛一般引導著水下的魚在底下來來回回的耗費體力。
足足用了半個多時,水底的魚這才耗盡體力慢慢浮上來。
文東定睛一看,好嘛,一尾足有六七斤重的野生大鯰魚!
用抄網將魚抄上岸,文東又陷入了思考當中。
如果按照魚類的食性來劃分,鯽鯉魚算是雜食性魚類,動植物蛋白皆會采食,而這鯰魚,確是不折不扣的肉食性魚類,各種魚,腐爛的肉類,都在他的主要采食範圍之內,普通腥香麵餌在自然水域是很難碰到大鯰魚的。如果想要釣獲鯰魚,動物內髒啥的做釣餌明顯更有效果。
可是現在,自己卻用麵餌釣上了一尾大鯰魚!
難道是餌料裏的誘魚物質濃度太高?
文東想了下,將之前食盒當中的水倒在另外一個盒一半,隨後將剩下的一半重新加水稀釋,又開了一個鴿卵大的餌團拋了下去。
不到三分鍾的功夫,浮漂上又有了新的動作,微微上頂半目,隨後哐哐連著兩個急促的頓口,又是黑漂。
文東再度抖腕刺魚,杆尖傳來明顯的重量觸感。
又是半個多時,水底的魚又翻了肚皮,大鯉魚一尾。
接下來的半下午功夫,文東開始更加精細的實驗誘魚水各種濃度對各種魚種的關係,時間在不斷的嚐試當中飛快流逝,等到太陽西斜時分,文東自己綁製的十幾副子線已經切的所剩無幾。在他的魚護之中,則又多了一尾三斤多重的黃顙魚跟兩條四五斤的野生鯉魚。
經過一下午的實驗,文東基本摸清了這些自己泡手得到溶液的誘魚效果。
在濃度較低的情況下,對個體的鯽魚最為有效,隨著濃度的逐漸提升,誘魚效果會隨著目標魚的食性開始偏移,越是肉食性的魚類,對高濃度的溶液越感興趣,最極端的情況下,文東甚至用麵餌釣上了一尾不到半斤重的黑魚來。
摸清了其中的門道,文東的心情越發的激動,如果之前在家待業準備去工廠上班是心中有一絲不甘心的話,此刻發現了這個秘密之後文東已經完全將進廠上班這個選項徹底排除。
不知不覺已經傍晚,文東收拾好東西回家。
一下午的功夫,魚護裏已經算得上大豐收,鯉魚鯽魚鯰魚黃顙,一應俱全。
在倒轉魚護放流的時候,文東還是猶豫了下。野生的鯰魚跟黃顙魚算是比較稀少的河鮮,長到這麼大個體的更是極難碰到,恰好這兩個稀罕家夥在魚護的最底下,文東略一猶豫沒有放掉,決定帶回家。
文東左手提著裝釣具用的塑料水桶,右手拎著留下來的兩條魚,剛走到院裏把釣具放下,二姨推開了院子鐵門。
“二姨,你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