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歸期未有期(1 / 3)

車轆轤的聲音吱呀吱呀地響著撞破黎明的黑暗,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昨夜的饒城,腥風血雨嘎然而止。

鳥鳴啾啾,枝頭跳躍,把樹葉尖上的珠露震落,滴入塵土之中幾乎能聽到聲音,好是清脆。

一夜的春露洗禮,洗去所有的汙穢。

花香,露香,所有春天的氣息在清晨凝聚,一條浩浩蕩蕩的隊伍從饒城駛向了西方。

香輦內,美麗的女子未醒,美麗的臉頰在晨曦中顯得格外蒼白,秀長的眉緊緊蹙,突然一聲驚叫,似是從噩夢中驚醒。

易川夏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窗花精致,微風吹來,能看到藍天白雲,這是在行走的馬車上。

天生的敏感,即使她頭昏腦脹,也能很快地做出判斷。

琉璃榻,絲帛錦,軟軟的被裘,檀香的味道從九龍玉爐裏嫋嫋升起。這等待遇大概也隻有帝王家才可擁有的。

自己應該是沒死,使勁地掐了下胳膊,疼,確定自己還活著。但這又是在哪裏?這是在誰人的馬車上?

他呢?他在哪裏?

易川夏支撐著坐起,甩了甩頭,竭力回憶著她昏迷前發生了事。對,昨夜跟風懷軒在饒城,在山洞,然後他受了傷中了毒,快要死了。在失去意識之前,她清楚地記得他一掌揮過來,並不是要致她於死地,而是用韌勁把她推出了山洞,然後無數的火藥扔了進來,聽到劇烈的響聲,山崩地裂。

那個深洞塌了!對,塌了!

那麼他?

想到這裏,易川夏的胸口一陣絞痛。

他,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死掉。不,絕不!使勁地甩頭,竭力地想把所有的思緒理清。

愈理頭愈痛,愈痛心愈亂。

砰砰砰,把麵前茶幾上的所有東西都摔碎,淚沒有流下,而是深深地流進了心裏。

“風懷軒,你怎麼可以就這麼輕易死掉,怎麼可以!”握著拳,那雙明亮的眸子裏閃著晶瑩,始終她忍著沒有落下。

可能駕車的人聽到車廂裏的動靜,車輦緩緩停下,接著車簾子被拉開,一個熟悉的麵孔出現在眼前,縱身一躍,上了馬車。

他低身拾起被易川夏摔亂的瓷器,不急不緩地說道:“這可不像我認識的易川夏!”

他,還是一點沒變,白衣飄飄,溫潤如玉,長長的眸子一眯,那是多麼的風情瀟灑。

隻是這一切在易川夏的眼裏都化成了虛無。

“怎麼是你?”她有些微驚,為何會在西門清揚的馬車裏?昨夜被風懷軒用力一拋,飛出山洞,那些南昭首領見是南宮瀟寒下令留命的人並未動手加害,棄她於荊草之中,隻顧拚命用火藥攻塌那個深洞。

深洞坍塌的那一刻,她的心好像被無數根錐子紮過,痛不欲生。

當時她昏迷過去了,按理應該是落在南昭將領的手中,為何出現在眼裏的會是西門清揚?

“或許我這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西門清揚似乎無意隱瞞,一邊說一邊坐到了旁側的軟座上,似笑非笑,雙手一攤回答道。

“哼——”易川夏一聲冷哼,“我差一點忘記了,對這天下,你也同樣的野心勃勃。”

“我怎麼聽,你的意思是覺得我是跟南宮兄一夥的呢?”西門清揚眉頭一挑,無奈笑笑,道:“也是,我西君最早發先戰爭,你懷疑是應當,不過饒城之戰,我確是沒有參與,隻不過抱著坐山觀虎鬥的心態,看看他與南宮兄之間誰輸誰贏罷了。”

“等到兩敗俱傷時,你再漁翁得利吧。”易川夏一個白眼過去,西門清揚也從來不會是省油的燈,他肚子裏的計謀可是要比南宮瀟寒多的多。

“我承認,我有這一想法。”西門清揚的回答倒是爽快,“隻是此役南宮兄並未親自出現,我這漁翁得利的心態自然也就冒湯了,說實話,我也是從艱難萬險中逃脫出來的。要知道南宮兄的胃口可不僅僅是東月皇帝,隻不過因為風兄身邊有你,他把主要兵力都針對風兄了,如此我才有機會逃得出這饒城呀。”

饒城是四國君王回國的必經之地!

南宮瀟寒邀四國君王參加他的登基大典,目的就是在他們回國之時,選在饒城下手。

饒城不屬任何一國,這般其餘三國追究起來,一時半會也怪罪不到南昭頭上。這樣三國實力迅速削弱,借此空隙趕緊征伐天下,勝利在望。

好一個南宮瀟寒,心思匪淺。

易川夏沉思一陣,再看西門清揚,素衣簡行,風塵依在,看來的確是從危險中脫離出來的。

不過他精神良好,昨夜追逐他們的饒城兵力應該是不多。

“你還沒回答我,我為何會在這裏?”易川夏話題一轉,又道。

西門清揚搖頭笑笑,心情大好的樣子,“你剛才不是說了,我想漁翁得利嗎?即然是漁翁得利,定是在暗處跟隨,看到你被扔出山洞,那些殺紅眼的人哪裏管你,我這不真的就是漁翁得利了?”

“是你救的我?”易川夏又問,如此也就解釋得通,為何會在他的馬車上。

“我不救你,那些南昭將領也會救你的。不會我比他們搶先一步而已。”西門清揚一邊說著還一邊往易川夏這邊靠了一靠,托著下額,迷離地眼神將她從上到下掃量一番,“爭來爭去,你,還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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