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漸歇。
江雲奇將滿溢的木桶倒進車上的大桶,便催促趕車人盡快離開,這輛馬車他知道通往城外,會被傾倒在一處罕無人跡的港灣,直接衝進大海。
“這麼急?他們幾個人呢?”
“他們被留下來打掃,今有的賺了。”江雲奇著早已想好的托詞。
那趕車人也沒多問,抱怨了一句怎麼自己沒這樣的好事,便迎著漸的風雨,駕著車向城外行去,江雲奇坐在車尾,忍受著難聞的氣味,看馬車漸漸遠離了監事會館,半懸著的心這才落地。
順利的出了城,他便借口去解,暗自溜走,直奔港口而去,中途換了幹爽的衣裳,此時風雨已停,港口上原本躲避風雨的商船,正一片忙碌景象。
江雲奇選定的這個避風的港灣,均是北陸各地來往的船隻,並無多少檢查的手續,而另外一個港灣,則是通往元南陸的船隻,雖然數量不多,但不止有清禹宗的修士先行盤查,後續還有據來自“靖海院”的修士,拿著專門的法器,人和貨物,一一細查,他曾經以此間監事的身份,前往調查,被告知無權查驗,連船舷的邊也沒有摸到,便知道這裏事不可為,何況他也不想前往南陸。
憑事前盜取的鐵券上了船,江雲奇很快便擠進了客艙中,這船是貨客兩用,不過以載客為主,此時已經有半數乘客上船,其中修士集中在二層,而凡俗,則多半擠在艙底,在靠近船頭的位置,還有數間費用更高的雅間,江雲奇的鐵券是普通艙位,故此,他便隨意尋了一個座位,靜待這船啟程,還有半個時辰,便可以離開此間,逃出升。
他的位置不錯,能遠遠瞥見海灘上的情景,風雨停歇後,那裏便燃起數堆衝的篝火,將左近照的通明一片。不少力士,急匆匆的搬運著各類貨物,一名赤袍模樣的修士,偶爾會叫停一兩人,讓其拆開貨物查看,江雲奇知道,那同樣是“靖海院”的人,隻是相比那通往南陸的港灣,檢查要鬆很多。他上船的時候,也同樣被要求在一件半人高的赤銅法器前停留片刻,而那法器什麼反應都沒有,他才得以順利登船。
這東西是檢查高階法器和丹藥的,江雲奇曾經問過港口的同僚,三階中品以上的法器,四品以上的丹藥,或者雖然屬於低階物品,但數量特別巨大,隻要運往南陸,都會被現場評估,課以一定的稅額。而在北陸各港之間,隻要不超過一定數量,都可以免稅。對於進港的船隻,也同樣處理。
這“靖海司”還真是個肥差,江雲奇不禁暗想道。從這一點來看,將東西運到元南陸,應該很賺錢,隻是可惜淺山宗不瀕臨南海,更別提優良的港口了。
他心中正有些惋惜,卻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想要捕捉自己的“四大妖孽”之一的富釧兒,她此時倒是沒有男扮女裝,一身紫白褶裙,在**上身的力工之前,格外顯眼,不過這些人都認得她,不顧肩上箱子的沉重,紛紛躲得遠遠的,而富釧兒正在向這艘船張望,但卻沒有上船,似乎在等什麼。
果然,過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又來了兩名女子,卻是梅清,梅櫻姐妹,隻見富釧兒指了指自己乘坐的這艘船,似乎了些什麼,三人便向這邊而來。
壞了!
江雲奇大叫不好,他趕緊環視一周,發現這船艙之中,似乎並沒有在港口熟識之人,心道難不成這幾個人是在找自己?她們之前沒有得手,竟然一直在盯著自己的動向?這麼想來,也許她們已經夜闖監事會館,發現了自己逃走的事情。
那應該不是她們幾人來啊,那暗中監視自己之人,豈不是也應該跟來?他正這麼想著,卻見遠處通往港口的路上,突然來了幾名修士模樣的人,同樣奔自己這艘船飛掠而來。
江雲奇心中警兆頓生,“危險預知”給了自己明確的信號,而就在方才,發現富釧兒等人時,還沒有這樣的感覺,很明顯,這後來的修士,是奔自己而來,而且,極有可能有性命之憂。
趕緊走!
江雲奇不再猶豫,站起身來,與幾名匆匆上船的旅人擦肩而過,便上了甲板,這個時候,他瞥見富釧兒等人,正在和負責收取鐵券的船工理論,顯然,他們沒有船票,而那船工,似乎也不認識這幾名妖孽,他本想趁著這個機會,想辦法借著他人的遮擋下船,未料想眼尖的梅清卻一眼看見了他。
“在那!江雲奇!”
“就是他!”富釧兒趁著那健壯船工鬆懈的一瞬間,
擠了過來,“哪裏走,乖乖和我們走,否則你今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