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既然來到這裏找他,便說明是做了一番準備的。
可是軒轅陵居然也敢到這裏來?實在是膽子不小!
但軒轅夜現在並不關心這件事,隻是眉梢倒垂,看起來愁眉苦臉可憐兮兮的,又開始故作柔弱博取同情了。
然而在掌旗使這裏,卻毫無用處。
段清黎靜靜地看著他們,自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她知道這是件大事,她根本沒有插嘴的資格,靜靜聆聽、觀察就好。
在場所有人都清楚軒轅夜的心思,無非是不想去而已。
顏羽雖然進來,卻也暫時沒說話,隻眼底有隱憂。
可掌旗使雖然提到了軒轅陵,並不急著叫他進來確定,反而很是篤定一般,對軒轅夜條分縷析道:“我等來此之前,已細細調查了一番大夏京中形勢,近幾月所有事情,皆知曉了大概。作為女帝親自挑選的人之一,大皇子果然有與眾不同之處。”
“無權無勢,卻能如此完美地假死金蟬脫殼、予敵反擊,雖然在鄙人看來某些地方尚幼稚粗陋,但考慮到勢力和年紀,也實在難得。”
這番話是說,你就是有去昆珝的資格,別再推脫了!
軒轅夜露出一臉哀痛欲絕的表情,有氣無力地對掌旗使道:“閣下既然知道這些,想必也知道我與仇敵前幾日大戰一場,身受重傷,行將就木了……”
掌旗使可是老江湖了,早就知道他的意圖,但這時隻淡淡道:“殿下說笑了,在下別的本事沒有,但好歹在江湖摸爬滾打幾十年,眼力還是有的。”
軒轅夜欲哭無淚,不死心地繼續扯淡:“那日戰況慘烈,我被敵人挑斷腳筋,廢了雙腿,不良於行。以後都站不起來了,更別提出遠門……”
掌旗使麵上一絲表情也沒有,聲音穩如萬斤大石:“果真如此的話,我的兩個手下可以抬你去的,無需憂心此事。”
軒轅夜低聲道:“不必了,我真的馬上就要死了……”
被你氣死了。
如果不是你們武功實在太高,怎會無聊地周旋這麼許久?
掌旗使依然沉靜地回道:“陛下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殿下真的不幸身亡,屍身一樣得帶去昆珝交由她過目。”
軒轅夜低緩地“嗬嗬”了兩聲,而後腦袋往裏一偏,就不再理他了。
掌旗使目光淡淡掃了顏羽一眼,而後看著將軒轅夜的手小心放進被窩裏的段清黎,轉身便走,卻仍有話音在空中回蕩。
“幾日後還會有使者抵達大夏,說清昆珝之行目的何在。大殿下安心養傷,過些時候再啟程!”
說來說去,還是油鹽不進水火不侵,將女帝的命令當做天條來執行。
軒轅夜微有幾分呆滯地凝視著段清黎,眉心輕輕攏著。
就算他很聰明,依然不能理解為何會有這等詭異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這種感覺就好比一個人好端端地走在街上,突然被抓去當狀元了……
可這幾人,哪裏有一絲一毫騙人的樣子?
或許再過幾日,他們就會拿出女帝的信物了。今日到此,隻是口頭通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