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安靜下來的場麵,氣氛有些尷尬。
玲瓏八麵的大殿,四麵紗窗都被打開。盛夏的光陰絲絲縷縷照進來,將白落的身影,拉的攏長。
陽光渡在她的身上,沉思的模樣,讓太後看的不由有些發癡。
腦海中的一襲紅衣,跟跟前的一襲白衣,不停的重疊變幻著。
最後,隻能壓低了自己的眉眼,輕歎一聲,“像你這樣的姑娘,在這深宮裏頭,真是委屈了。”由衷而來的歎息,連太後自己也分不清,這話是對白落說的,還是對記憶裏的鳳嫵說的。
連同一旁的愫影都覺得有些不對,連連開口叉開了話題,“主子,聽聞白姑娘醫術了得。所以陛下才特意將白姑娘請回宮中,為您醫治舊疾。今日白姑娘既然來了,不妨讓白姑娘給您瞧瞧?”
愫影的提議,當然是極好的。但此刻的太後,又怎麼會有那樣的心思,搖了搖頭,“心病還需心藥醫,哀家這病,隻怕誰都治不好了。”
若從字麵上去理解,很難不多想出太後對白落醫術的不信任。可白落又豈是尋常人,聽了那話兒,臉上表情是丁點兒也沒有變化,反而應著太後的話道,“心病確實難醫,隻是若是太後願意,自然還是有醫治的法子的。最怕太後自己不願意。”
聽著白落這話,太後好似眼中一亮,猛抬頭看著白落,“姑娘心中,也有心事?”
“沒有。”白落神色淡然的搖了搖頭,“瞎眼的人,什麼都看不見。既然看不見,自然就心不煩了。”
“哈哈哈哈。”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一種解釋,太後當下不由自主的大笑出聲。
白落也不生氣,聽著太後笑,自己也撇開一抹溫和的笑意,“白落入宮,確實是奉陛下的邀請,來為太後診脈的。不過診脈治病一事,也講究你情我願。等哪日太後願意想讓白落看了,再派人把白落尋過來。今日,白落就不打擾太後休息了。”
“好。”聽著白落說要走,太後也沒有要留的意思。點點頭應了下來,瞥了愫影一眼。
愫影會意,將白落送到門口。
從三生碧落跟過來的錦書一直在瀟湘婉月門口候著,一見白落出來,即刻迎接上去,“姑娘。”
“嗯。”白落不曾多言,隻是微微頷了頷首,“讓你久等,辛苦了。”
“姑娘客氣了。”錦書答,兩人這才一起回到了三生碧月。
剛剛打開門,熟悉的女音就從殿內,傳了出來,“小姐!”激動中帶著高昂的聲音,讓白落的心,莫名的歡喜起來。
才越過門檻,就已經有雙溫軟的手,拉上自己,“小姐,可是想起我們兩個了。”
“諾穀。”都不用過多去想,白落就聽出了諾穀的聲音,低低喚她一聲。
“是我。”諾穀回答,這時,在諾穀身旁的錦衣也走了過來,站在白落跟前,“小姐。”
“錦衣。”又是低喚了錦衣一聲,白落心中說不出的五味雜陳。低低的壓抑了一會兒後,才是將兩人帶到內殿去。又吩咐錦書在門口守著,不能讓任何人進來,才是敢跟諾穀及錦衣說話,“你們兩個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們好好的在青州呆著麼?這宮中若是有個差錯,便是丟性命的事情,楓哥哥也糊塗,怎麼就讓你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