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太後娘娘請姑娘入內!”愫影盈盈嫋嫋的碎步,從瀟湘婉月正殿內直直出來,停在白落跟前。欠了欠身,噙著笑喚一聲。
白落亦是含笑點頭,“有勞姑姑!”
這才跟著愫影入了內殿。
四麵的紗窗都敞開著,灼白色的陽光從外頭直勾勾照進來,金色的地鑽反射出耀眼的光。
人一走過去,立馬給陽光折了一道墨色的影子。遮遮掩掩著描刻在宮鑽內的鳳凰,似乎扯開了一圈圈淺淺的漣漪。
擺在大殿正中央的半人齊高香爐,因白落的提醒,早已換了沉水香。
一入內,淡雅的香味從爐子內浮暈出來,將整座宮殿,都籠在一片溫暖馨香裏。
領著白落,愫影掀開外殿與內殿相隔的水晶簾子,先將白落請進。
於是便看見,太後一身素白紗衣,披散著發,正慵懶的躺在床榻上。榻上的簾帳,卷起一半,垂下來的一半在偶然吹拂進來的清風輕輕搖晃著,浮開薄薄的影。
見著白落,太後微微坐起身,朝著白落招了招手,“白姑娘來了,來,這兒坐。”
話才落,一旁伺候的宮女即刻搬來一座凳子,請白落坐下。
也不推辭,白落在太後跟前俯身坐下,“太後娘娘今日看起來精氣神極好,身子可還有哪兒不適?”
被白落醫治了多日,太後也習慣了她的方式,說話間,手腕已經伸了過去。如實回答著白落的話,“姑娘妙手,這幾日,哀家都沒有再頭疼過了。”
“是麼,如此說來,娘娘的病症正在緩慢痊愈。”單手緩緩扣在太後的脈搏上,白落聽著太後的脈象。滿意的點著頭,跟太後交談著。
聽白落這麼說,太後心中甚是歡喜,“哀家這舊疾能痊愈,多虧了姑娘妙手。如此說來,姑娘還是哀家的恩人呢。”
確定太後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白落的眉眼間緩慢舒展開柔軟的笑意。扣在太後脈搏上的手,也收了回來,輕緩的道,“太後娘娘謬讚了,娘娘能如此之快痊愈,乃是上天的意思,亦是娘娘的福氣。白落不過是順應天命罷了。”
“你這孩子。”白落的話,讓太後有些苦笑不得,卻又極其喜歡。
活了大半輩子,太後還真沒有見過有人,能謙虛到這樣的程度的。明明八輩子都打不著的事情,被她扯到一塊兒,也絲毫不覺得突兀。
也算是跟白落相處了好些日子,太後心中,對白落亦是生了許多的好感。
眼下說著話,太後看著她的目光,也忍不住軟和下來,“白姑娘,聽說令尊跟令堂已經仙逝?”
“嗯。”對於太後此問,白落臉上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表情。不管是悲傷,還是什麼別的,都沒有。一如既往的平靜。
倒是太後,自己私底下為白落感到心疼,“那姑娘是祖輩教養長大的?”
“不是。”白落又答,“白落命薄,一出生就沒了爹娘。本是跟著爺爺相依為命,後來爺爺也去世了,就將白落托付給父親生前好友。也就是已仙逝的白虎堂堂主,蒼天眷顧,白落得老堂主親自教養,才有今日光景。”
關於身世的事情,在白落入宮之初,太後就已經問過。眼下太後又問,白落不解太後何意。還是照著過去的說辭,一成不變的回著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