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寂靜的山道上行駛,車輪碾過道上的石子,發出篤篤的響聲。
偶爾會有顛簸之感襲來。
車廂裏的車簾子,會隨著顛簸的動感,微微的撩起一角。陽光見縫插針,漏入到車內。銀白而耀眼的光芒,照入到白落的眼底。
清晰而明朗的,是她眼底的失落。
靜靜的靠在車廂的簷壁上,白落的神色,安靜的近乎死寂。看的白汐楓頓時,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緩慢靠近過去,白汐楓抬手撫在白落的額頭,言語裏盡是擔憂,“落兒,你臉色如此的不好,莫不是生病了麼?”
白汐楓的聲音,讓白落緩緩回過神,投給白汐楓一個溫婉的笑容,白落柔和的道,“沒有,讓楓哥哥擔心了。”本想打消白汐楓的擔憂,殊不知她臉上這苦澀的笑,比哭還要讓人來的動容。
興許是從白汐楓的目光裏,看出端倪來,白落撇了撇頭,單手掀開簾子,讓陽光落到自己身上。看清外麵的景色後,又跟白汐楓道,“快到黑水源了,那很快就能回到青州了。楓哥哥,你讓輕舞扮作我留在行宮,可是想好了讓她脫身的主意。可千萬,別害了她的性命。”
那天,給軒轅玨解了毒後,白落自己回到房裏。
白汐楓已經在房裏等著她,不僅如此,還得帶著另外一個跟白落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子。
依照白汐楓的計劃,白落換了婢女的衣服,跟在白汐楓身後,避開行宮所有的耳目,離開了行宮。而那個女子輕舞,則假扮成白落,留在行宮,拖住所有的視線,方便白汐楓跟變落離開。
想到輕舞會麵臨的一切,白落不禁有些擔憂。
雖說百裏笙的易容術天下無雙,但是因為麵對的人是軒轅玨,白落心裏,總是沒那麼的自信。
像是被白落安慰一下,白汐楓上前來拍了拍白落的肩膀,輕聲道,“原來你是為這事兒擔心呢,不用擔心,行宮那邊我都安排好了。不管輕舞有沒有露出破綻,她都能全身而退。”
“如此,甚好。”自然是相信白汐楓的,聽的白汐楓這麼一說,白落的心稍微安定一下。
又是挑起簾子,白汐楓認真看了看窗外的地貌,白汐楓放下簾子,對白落道,“就是過黑水源,也要好幾日路程方能到青州。畢竟咱們麵對的是軒轅玨,隻能走小路。顛簸的很,你眯一會兒吧,好好歇歇。”
“嗯。”不用白汐楓說,白落也想休息。於是,便順勢眯起眼睛,閉目養起神來。
看著白落閉上眼,白汐楓順手拿起一旁擱置的披風,輕手輕腳的披到白落身上。自己才是退到一旁,坐下來,繼續看著書。
忽然間,行駛的馬車頓時停了下來。
白汐楓眼底一陣警惕,白落也睜開眼,看著白汐楓,“楓哥哥,怎麼了?”
伸手撫住白落,白汐楓一臉的鎮定。朝著外頭喊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趕車的車夫,最先回的白汐楓的話,“堂主,有人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是何人?”緊緊擰起眉頭,白汐楓繼續問著。
車夫的聲音裏,有些為難,答,“好像是官兵。”
這一答,讓白汐楓的目光越發的陰沉。
白落似乎也明白了什麼,跟在白汐楓後邊,掀開了車簾子,走到馬車外頭。
果不其然,當真是軒轅玨追了過來。
軒轅玨的毒果真是解了,神采奕奕的模樣,跟中毒的虛弱判若兩人。
看見白落從馬車裏出來,軒轅玨的目光一直緊鎖著白落,一絲一毫都不曾離開。
被軒轅玨的目光緊緊追隨著,白落頓時隻覺得渾身仿佛都紮滿了針,那是一所難以言表的難受。
根本不敢抬頭去看軒轅玨,隻能默不作聲的跟在白汐楓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