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撕開夜幕,隻如霍然的一聲開朗。
漆黑的天空。驀然就亮了,紅彤彤的太陽從東頭升起來,王庭宮闕的富麗堂皇,在瀲灩日陽的照耀下。
顯得越發貴氣逼人。
自從選秀的帷幕拉開,太後幾乎沒有一夜是好眠的。
這不,剛剛到天了天明,太後早就起身。讓宮女給自己穿戴整齊後,竟是也不傳膳,就在正堂的軟榻上坐著。
目光尋測的不時望向門口,仿佛在等著什麼。讓人奇怪的是,往日跟在太後身邊的愫影姑姑,這會兒也不在太後身邊。
平日裏,都是愫影照顧著太後的起居。眼下不見愫影,宮女們反而沒了主張。
年長一些的宮女廖茜頗有些擔心,小碎步走上前來,輕聲請示著太後,“主子,可是要傳早膳?”
太後本是側身坐在軟榻上,半眯著眸,閉目靜思著。聽見廖茜的聲音,方是睜開眼,柔聲答,“等等吧。”
“是。”聽見太後如是說,廖茜不敢妄做主張。欠了欠身後,抬步退到一旁。
等了約摸半柱香的功夫,才見的愫影快步從宮門口走進來。一邊走著,一邊說道,“奴婢問主子安。兩位小姐有心,聽聞是主子要請兩位小姐過來用早膳,非得自己做了一些吃食,說是宮中沒有,讓主子嚐嚐鮮。這不,才耽擱了些時辰。”走到太後跟前,愫影規規矩矩的拜了個禮,才是解釋著遲歸的緣由。
而愫影口中的兩位小姐,此時也跟在愫影的身後,一同來到太後跟前。
緊隨著愫影的動作,兩人齊齊欠身下去,“奴婢樸萱雅給太後請安!”
“奴婢樸萱槿給太後請安!”
兩道清泠的嗓音,如若山澗裏流淌出來的清泉,淙淙落入太後耳中。太後恍然凝起眉目,嘴角早斂開了笑意,眼底眸光仔細的從兩道身影上拉攏過去。
不忘抬了抬手,給一旁的愫影使了使眼色,“快起來快起來,不必那麼拘謹。哀家跟你們的爺爺,那可是老相識了,算起來,你們也是哀家看著長大的。皇帝剛剛登基那會兒,你們還未及第,所以不能讓你們入宮。如今呀,可算是等來了機會。”
讀懂太後的心思,愫影會意,轉回身,親手將樸萱雅跟樸萱槿扶了起來。
“多謝太後。”見太後如是說,樸萱雅跟樸萱槿心裏也甚是歡喜,福禮後,才是站直身子。
太後這才看的清楚,樸家的這兩個姑娘,長的著實不錯。
就像一對雙生的芙蕖,那眉眼,那麵色,怎麼看怎麼討喜。特別是抬頭望向太後時,那拘謹的低頭含羞模樣,舉止禮儀是一點兒都不含糊。
太後是怎麼看,怎麼滿意。
連連點了點頭,“好好好,這樸家的女兒,就是不一般。不僅容貌出眾,據說才學那也是出類拔萃的。來,坐下,跟哀家說說,你們都念過些什麼書?”
“是。”先是規矩的回著太後的禮,兩人才是在愫影的帶領下,到一旁落座。
而後,先是由姐姐樸萱雅作答,“太後娘娘過獎了,奴婢姊妹倆閨閣前來無事,祖父怕我們瞎折騰了時光,這才請了夫子教導我們些道理罷了。哪裏讀過什麼書,就是略略看過《女戒》,《列女傳》,《女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