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河邊的青妝,瞠著一對大眼,一眨不眨的看著河中的小魚,口中緘默的嘮叨著“小魚,小魚,快到我的網裏來!”青妝這陣子感覺口中能淡出個鳥來。這腹中實在是缺少油水,今日隻須能吃上魚湯,便是令青妝去給小魚磕頭,她全都樂意。

“姐,姐,進去啦,小魚進到網裏啦!”邊上的幺弟青峰看著小魚落網後,興奮的叫起。

“噓,輕聲點兒,你再這樣大音,當心把小魚嚇跑啦!”青妝上去一把捂住了幺弟青峰的嘴兒。心想:我的小祖宗你可千萬,千萬不可以把好不容易落網的小魚給嚇跑了。姐可全指著它們今日開葷呢!

兩姊弟小心謹慎的把小河溝中的網扯了上來。說好聽的是網,實際上就是一個破被單子,用針縫兒成為一個大袋子,邊上用柳條折了一個圈兒,縫兒在了上邊。然後,用麻繩子綁到了一根長長的竹杆兒上。

這兒可沒饅頭跟蔥油餅當魚食。魚食是姊弟倆好不容易掘來的蚯蚓。所幸,今日收獲頗豐。整整下了好幾網,撈了七八條半尺長的鰱魚。

瞧著破罐兒中遊來遊去的小魚。青妝姊弟倆樂的眼全都狹成為一根縫兒兒。

幺弟青峰一開心就輕聲的嗬起歌來“我是一隻,隻,隻,小小魚。咋遊也遊不出去。我遊呀,遊呀,遊到這兒…”

聽了幺弟青峰歌音,驚的青妝險些把手裏,裝魚的破罐兒給跌了。咋聽的這旋律這樣的熟悉涅?咋聽著仿佛是給篡改的《我是一隻小小鳥》呢!

未等青妝質問幺弟青峰。遠處便傳來了大娘的叫聲“青妝,青妝,你個臭丫頭到哪去啦?快領幺弟回來吃飯啦!”

青妝此時候,亦是不顧上質問幺弟青峰,適才唱的歌兒是啥了。趕忙扯起幺弟青峰便往家中走去。

口中趕忙應道“來了,我們在這裏呢!立刻便回去啦!”

大娘是一個刀子嘴兒,豆腐心的女子。為人非常潑辣,隻是心眼兒卻非常好,雖然分了家,可對青妝姊弟非常照料。深怕兩姊弟受了後娘的氣。

青妝的爹,聽家中人說是一個走鏢的,隻是打從兩年前出去後,便再也是沒回來。青妝的娘親在生幺弟青峰時,難產死了。後來為養活才生下來的青峰,娶了鄰村的朱寡婦。朱寡婦的男人是個獵戶,聽聞打獵時,掉下山崖跌死了。

便這樣,朱寡婦帶著大青妝兩歲的兒子朱嶺,嫁給了青妝的父親。青妝今年十歲,幺弟青峰今年八歲。

青妝父親青玉忠兄妹四個,青妝父親在家中排行老二。大爺青玉國是個木匠,小叔青玉福在家中種地。小姑青玉美打小給城中的汪財主家作了童媳。原由是青妝去逝的爺曾經救過汪財主的命。這才結成為兒女親家。後來,汪財主一家抬到省城去啦,因此,小姑媽就非常少回來了。

青妝的爺打從去逝後,奶的身子一直不咋好。仿佛有些老年癡呆,時而明白,時而糊塗。奶隨著大爺青玉國一家生活。

大爺跟大娘生了一兒一女。兒子叫青龍,閨女叫青玲。小叔跟小嬸兒隻生了一個兒子,名叫青麒,前不久小嬸兒又懷上了。

青妝非常慶幸,自個所在的這家非常溫暖,沒碰見刁鑽的奶,也是沒碰見歹毒的伯母嬸母。幸運的是,家中的後娘善良,長兄忠厚,還是有個古靈精怪的幺弟。

僅是唯一不足的是,所住的破屋四處透風,吃了上頓沒下頓。家中一窮二白,一家人麵黃肌瘦。一個字“窮”,倆字“非常窮”!仨字“非常窮”!

青妝非常大方的給了大爺家兩條魚,還給小叔家也送去兩條。餘下的才令幺弟青峰拿回了自個兒家中。青妝的大哥到鎮上找活去了。家中隻餘下後娘汪氏。

由於大爺是木匠的關係,家中的條件相對要好些。青妝的大娘唯怕小叔不在家,青妝的後娘欺壓兩姊弟。時不時的把兩姊弟叫到自個家中去吃飯。

今日,大爺家的木桌上,作了一盆兒魚湯,自然,魚湯是青妝跟青峰捉來的魚作的。當中放了一大盆兒山菜。這山菜青妝認識,叫灰灰菜。大娘的廚藝還是相當不錯的。過了熱水的灰灰菜,搗了點蒜瓣,拌一下,還是非常好吃的。大娘還嘀了一點香油在裏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