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音妹妹。”風夜菱聽到這裏,悄聲對藍橋道,“原來她最近回去過天蓮峰。”
藍橋點點頭,有些欣慰地道:“她雖已不再是天蓮宗的人,和師叔的師徒關係卻沒有變,就像師叔雖然自立門派,仍還是外公的徒兒一樣。”
這時眾人見那虯髯漢子發笑,都猜到應該是白雪音勝了加藤佑二,忙追問其中細節。
於是那漢子也不再賣關子,眉飛色舞地道:“原來那加藤佑二上山時,白女俠恰好也來天蓮峰看望葉宗主,聽說有人上門挑戰,二話不說就替師父接了下來。加藤佑二起初還不滿意,覺得葉宗主看不起他,隻是派徒兒應戰,但看白女俠行止之間自有法度,也不禁認為她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二人就在天蓮峰的演武場上比試,還有不少曾被加藤佑二挫敗,又或有親朋被他挫敗的中原武人,也都湧上山來觀戰,他們都想看看白女俠如何戰勝這狂妄的東瀛劍客,為中原武林爭光。但從二人決戰一開始,一股不知從何而起的雪霧就將比武雙方的身形籠罩,在外觀戰的人很難看清其中局勢的發展,隻能按時間推算,估摸著大概過了七八十招。”
“這是幻雪劍法中的‘風雪寒天’。”藍橋低聲道,“師妹用出這一招,看來加藤佑二果然是需要認真對待的勁敵。”
“後來呢?白女俠贏了嗎?”有人見那漢子不往後說,主動為他添滿了酒,催促道:“你快說嘛,別賣關子了。”
其他聽眾也露出不滿:“就是嘛,快說呀,最後怎麼樣了?”
那漢子把酒一飲而盡,大手在桌子上一拍,笑道:“後來那雪霧突然散去,但見得白女俠騰身而起,衣袂飄飛,漫空皆是如霓如幻的劍影,金燦燦的陽光在劍刃上連成一片,好似仙人下凡,一劍刺向加藤佑二的胸口。”
他這次不再停頓,緊接著又道:“加藤佑二慌忙抵擋,卻終究慢了半分,給白女俠的長劍一下便刺進了胸口。等一旁觀戰的眾人看清,那長劍已隻剩下一個劍柄在他胸前。”
“那倭人被白女俠殺了?”望江樓裏的眾人驚呼。
“如此被長劍貫胸而過,還哪有不死的?”
“這件事奇恰恰就奇在這裏。”那虯髯漢子搖頭晃腦地道,“白女俠一劍刺中,直沒至柄,但那倭人劍客的背後卻不見有劍尖刺出。”
“加藤佑二初時也自以為必死,眼睛都閉上了,過了一陣發現沒什麼大事,才又把眼睛睜開。這時觀戰的眾人也逐漸看出端倪,原來白女俠這一劍以勢不可擋的勁頭刺出,待攻至加藤佑二的身前已來不及收勢。她不想徒造殺孽,竟硬是以精純的真氣將長劍震碎成一截截的寸段,最後就隻有劍柄抵在加藤佑二的胸口上。”
“長劍的碎片散落一地,反射著刺眼的日光。”那漢子把故事講到最後,長歎一聲道,“加藤佑二看著那些碎片愣了好一陣,終於伏地認輸。”
酒樓裏爆起震天的彩聲,不但因為白雪音以絕世劍法挫敗了從東瀛來中原挑戰的勁敵,更因為她最後自斷長劍,展現出我泱泱大國海納百川的氣度和從容。
“雪音妹妹真好樣的。”風夜菱也聽得激動,揮了揮攥緊的小拳頭。
另一邊的李靜姝顯然也聽到這邊的對話,笑著道:“等我們到了京城,買一把好劍送給雪兒。”
北邊那桌江湖人說得興起,講完了白雪音,又講起其他近來武林中發生的大事。
其中有一人道:“我之前往河西走過一趟,聽說了另一件事,雖不比白女俠的事跡轟動,但也值得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