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單純的嘉文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套,心下懊悔不已。
他連忙磕磕巴巴地解釋道。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劉季淩立刻打斷了他的話。
“孩子。我們已經懂你的意思了,你不用再說了。你放心,知府大人會為你做主的。來人,將這兩位小孩子全部帶下去!”
劉季淩表麵是好生安慰,心裏打的主意當然是想堵上兩位小乞丐的嘴。
“是!”
衙差們齊齊應聲,上來便要將兩個小乞丐帶下去。
“等等!”
這突然間的聲音不是張淩翼發出的,竟是身形嬌小的允驍。
“我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您是為了包庇捕頭,做賊心虛嗎?”
允驍的發問頓時劉季淩眉頭一皺。
哪裏冒出來這麼厲害的小乞丐?
他幹笑了一聲。
“小娃娃。你說哪裏的話,我要問的都已經問完了。你們可以下去了。”
公堂下的允驍卻根本沒有搭理劉季淩,而是繼續解釋說道。
“這位叔叔給我們帶來了早飯是真的,嘉文沒有亂說。但我們起先確實很是不安,因為在我們的眼中大人們都沒一個是好人。這位叔叔帶著吃的給我們,然後才向我們問起到底是誰拐帶了我們。我們這才敢和他說,我們都是被府衙的捕快拐帶到了城隍廟乞討的。
叔叔之所以知道府衙捕頭這事,都是我們告訴他的。而我們知道這件事情,是從平時裏看管我們的大人嘴裏聽到的。這才是真相,這位帶方帽的叔叔你可千萬不要冤枉好人了!”
允驍一番話下來,讓劉季淩一時之間說不上來話。
“放你娘的屁!”見自己馬上就要背上黑鍋的錢傳熊立刻破口大罵。“你個小乞丐少在這裏給我血口噴人,你說是我府衙的人拐帶了你,你有什麼證據?”
芸瀟拍了拍嘉文的肩膀。
“該你啦,別怕。”
嘉文點了點頭,隨後他指著一個個站在公堂上的衙差說道。
“我認得他們,他們都是看管過我們的大人!他叫張立,他叫王深,他叫李才情,他叫紀小裴...”
霎時間,嘉文就將所有在場的一一衙差全部指認了出來。
衙門裏的衙差個個臉色發黑,連一向能說善辯的劉季淩此次也真是無話可說了。
張淩翼見狀一笑,對嘉文問道。
“嘉文,你是不是說過。這些大人他們都是說受了府衙捕頭的指使,才會抓你們的。”
嘉文連忙點頭。
“對,這些大人是說過。還經常和我們抱怨呢,每個月都要陪著我們這些小乞丐在城隍廟度過一夜。”
張淩翼點頭一笑。
“那真相如此便已大白了。府衙的衙差都是受了錢傳熊的指使,所以才會拐帶這些小孩子。諸位衙差大哥,你們說是也不是?”
在場的衙差也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來張淩翼話中的意思。
如果不承認自己是被錢傳熊指使的,自己就成了共犯。可如果他們承認是錢傳熊指使的,那一切的黑鍋都是由錢傳熊背上了。
這還有什麼難選的?
錢傳熊當然也明白張淩翼話中的言外之意。
雖然說這城隍廟小乞幫真正背後的主使是堂上的這位知府大人,自己也隻不過是一個下手罷了。
這件事情幾乎人人都心知肚明,可這話自己如何敢說?
要知道章舟和本來在白鹿州就是一手遮天的知府,他還是當今皇後的親戚。隻怕一旦自己說出這話來,別說自己要完蛋,就是家人也會受到牽連。
他隻覺大難臨頭,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