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嗖!
嗖!
接連兩道破空聲響起,令陳守讓意外的是,柳銘這一劍並未殺死他,因為這一劍刺在了他的肩膀上。雖然險些斬去他一條手臂,可終究沒有要他的性命。
什麼意思,饒他一命,還是想慢慢羞辱他?
陳守讓睜眼看去,卻看到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
隻見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柳銘,正瞪大眼睛捂著脖子,血水從指縫“咕咕”冒出,渾身顫抖,踉蹌倒退。
在柳銘手掌之外,露出一截白色的東西,正是這疑似骨頭的東西將他重傷。
嗒嗒……嗒……
不疾不徐的腳步聲響起,陳守讓回頭看去,一襲黑衣包裹著凹凸有致的身體,輕風撩動衣帶,一個麵容絕美的女子緩緩走來。
彌漫的煙霧中,她仿佛謫塵仙子般縹緲動人,可她臉上和眼神中的淡漠,又有種視萬物為芻狗的漠然。
看著這等從未見過的奇女子,陳守讓一時間有些癡了,甚至忘記了身處何地,也忘了身上的痛苦,傻傻的看著。
柳銘不愧是仙家高手,脖子被異物貫穿,一時間竟沒有死去。一隻帶血的手抬起,指著突然出現的黑衣女子,想要什麼,喉嚨裏卻隻有“呼嚕呼嚕”的破風聲。
陳守讓突然心神一震驚醒,將目光轉回到柳銘身上,心中念頭急轉。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看樣子這漂亮的黑衣女人同樣來者不善,今晚怕是活不了了。
左右都是一死,陳守讓幹脆牙一咬,心一橫,忍痛拔出肩上的劍,衝向措手不及的柳銘,一劍刺穿了他的心髒。
“唔……”
“咕嚕……”
柳銘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陳守讓,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最後竟然會死在這樣一個螻蟻手中。
就連黑衣女子都有些驚訝的看著陳守讓,她一眼就看出他隻是個凡人,可麵對這種情形,他竟然還有膽量對一位瀕死的修士出手?
該他無知者無畏嗎?
難道他不知道,越是瀕臨死亡的修士,也越是危險嗎?
可惜柳銘根本沒有想過,最後殺死他的,竟會是從未被他放在眼裏的陳守讓。所以對黑衣女子醞釀的臨死一擊,還沒來得及發出,便隨著他的生命徹底消散。
陳守讓此刻大腦一片空白,臉上沾滿尚有溫度的鮮血。
他根本沒想那麼多,隻是想在臨死之前,至少親手殺了這個奸夫。
第一次殺人,而且還是一位仙家高手!
當心頭的熱血漸漸冷卻,渾身的力量仿佛瞬間被抽空。任由柳銘的身體向後倒下,陳守讓提劍不動,腿肚子卻哆嗦不停。
我殺人了……
陳守讓空蕩蕩的腦海中不斷回響這句話,當真正邁出那一步後,他突然變得很茫然,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梁禹熙仿佛看傻了一般,此刻才反應過來,發出一聲瘋狂的尖叫。
黑衣女子微微皺眉,看了看提劍的陳守讓,朝倒下的柳銘輕輕一招手。
一道紅白兩色的流光飛回。
黑衣女子召回殺人凶器,陳守讓呆呆看去,那是一截白皙如玉的骨刺。骨節棱角分明,不知是什麼生物的骨頭。
令他頭皮發麻的是,黑衣女子竟然將骨刺送到嬌豔欲滴的唇邊,伸出紅嫩舌尖,輕輕舔了一口上麵的鮮血。
“呸!”
下一刻,黑衣女子吐出嘴裏的血汙,一臉嫌棄,“被酒色掏空的廢物,口感真差!”
女子抓起桌布,一邊擦拭骨刺,一邊朝床上看去。
梁禹熙見她看過來,嚇得身子一哆嗦,卻發現這女人似乎對她並不感興趣。隻見她勾了勾手指,柳銘衣服上的一個錦繡布袋飛了出去,被她抓在手裏。
梁禹熙見過那布袋,名叫乾坤袋,裏麵自成地,另有乾坤,柳銘的一身家當全在裏麵。
“嗯?”
似乎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黑衣女子眉頭蹙起,冷目朝梁禹熙看去,“八卦鏡在哪兒?”
“什麼八卦鏡,我不知道……”梁禹熙不愧為一國女皇,麵對黑衣女子雖然恐懼,腦子卻迅速恢複冷靜理智。
她將柳銘的衣服全部推到地上,對黑衣女子恭敬回道:“柳銘的東西都在這裏,仙子明鑒,朕……我真的沒聽過什麼八卦鏡。仙子若有何需要,隻要我能做到的,決不推辭!”
“哼!那你就去死吧!”黑衣女子冷漠無情,話音未落,手中的骨刺已經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