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東,植被逐漸稀疏,空氣越發幹燥,盎然綠意慢慢減退,取而代之的是仿佛蔓延到地盡頭的蒼涼土黃。
昔日梵音陣陣禪唱不絕的佛門聖地,如今卻已歸於沙塵,被埋在這片黃沙之下。
“這裏就是淨世佛國?”
一行人站在沙漠邊緣,看著眼前蒼涼浩瀚的一幕,心中微微震動。
“佛國早就不存在了,如今這裏就是一片死地,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人想來尋找佛國的寶物,現在早就沒人惦記這裏了。”一名練氣期的幹瘦修士好奇的看了看身邊這些人,不知道他們來這裏做什麼。
雖然看不出這些人的具體修為,但他能感受到,肯定遠在他之上,按理這樣“大人物”不可能會來這種地方。
如今的沉佛之地,早已不複當年的繁華鼎盛,隻有一些低階修士還生活在沙漠外圍,靠著此地殘餘下來的微弱靈氣修行。
這一行人正是陳守讓等人,耗費兩個多月的時間,終於抵達了傳中的沉佛之地。
旁邊的練氣修士算是他們的向導,一行人沒有貿然進入沙漠,而是先找當地人了解一下情況。
雖然按理佛國早就滅亡了,可對於這樣一個充滿神秘色彩的門派遺址,無論陳守讓還是通魔獸,都給予了足夠的尊重和謹慎。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反而更有敬畏之心,至於一直生活在附近的低階修士,對一切早就習以為常,並沒有覺得這片沙漠如今還有什麼特殊之處。
普通人感受不到的東西,陳守讓和陳蘇蘇卻在靠近沙漠的那一刻,就從心底感受到一絲異動。兩人相視一眼,心照不宣,知道這一趟來對了。
“你可以走了,這是你的酬勞。”陳守讓拋給那名練氣修士一塊靈石道。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那名修士喜笑顏開的接住靈石,連連道謝。
陳守讓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一行人朝沙漠中行去。
陳蘇蘇在一旁聲嘀咕道:“用得著這麼麻煩嗎,直接進去不就行了。”
陳守讓微微一笑,“畢竟是曾經的修真界第一大派,心點總沒錯。”
那名修士往回走了兩步,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手裏的靈石,轉身朝沙漠中已經模糊的背影喊道:“前輩,夜晚的時候最好不要在沙漠裏過夜,不安全!”
完又撓了撓頭,感覺自己有些多管閑事,也不知道那些人聽到沒有,搖頭歎息一聲離去了。
這些話他之前就過,可惜這些高人並不在意,或許真的是藝高人膽大吧。
“你們晚上沙漠裏究竟有什麼?”張橫豎看了看四周,好奇的問道。
在確認陳守讓要帶陳蘇蘇走後,得知他們要來沉佛之地,張橫豎跑回內城申請出城,結果還真的跟他們一起來了。
對此陳守讓心裏是有些奇怪的,雖然跟機關城的修士接觸不多,目前也隻有張橫豎和張七巧兩人,但能夠看出的是,這個門派似乎並不怎麼喜歡和外麵的修士接觸,抱著很強的防備心理。
既然如此,機關城的高層,怎麼會放心讓張橫豎跟他們一起出來?
此時機關城內,張橫豎的師父剛閉關出來,得知弟子又跑出去了,而且還是掌門親自批準的,立刻急衝衝的跑來詢問。
“掌門,你怎麼能同意他出去,現在外麵這麼亂,萬一發生意外怎麼辦?”
機關城掌門莫非正在鼓搗一條機關手臂,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道:“他既然想出去,那就讓他出去,又不是不回來了。”
“可是這個時候放他出去,萬一……萬一碰上黎紫陽怎麼辦?”
“當啷”
莫非手中的鐵錐失手掉落,緩緩撿了起來,繼續擺弄手裏的東西,“碰上就碰上唄,這也是遲早的事情,你以為他留在機關城,黎紫陽就找不到他了?”
張橫豎的師父陷入沉默,房間裏隻剩叮叮當當的敲擊聲。
“當年你帶他回來的時候就該想到這一,即便黎紫陽死了,魔傀宗的餘孽未必不知道這件事……命由定,因果報應,當初帶他回來的是你,養他教他的也是你。”
“我早就警告過你,可你非是不聽,如今又後悔了?”
莫非手上動作停頓下來,一雙閱盡滄桑的老眼微微閃爍。
“不是後悔,隻是……我隻是想讓他留在機關城,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當年的事情跟他無關,他是無辜的!”
“無辜?”莫非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道:“他或許是無辜的,但是他的身份卻不無辜!黎紫陽若是真死了還好,既然沒死,他就注定無法置身事外!”
……
夜晚的沙漠和白完全是兩個樣子,不止從何而來的狂風卷起黃沙,在黑暗中扭曲舞動,仿若妖魔。“嗚嗚咽咽”的可怕叫聲仿佛魔鬼哭吼,夾雜在風裏傳出老遠。
“那人所的危險就是這些東西?”
張橫豎看著周圍詭異的景象,臉上卻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子,這些東西對於凡人或者練氣修士來嚇人,對他們來根本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