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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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俞反應快。他聽到最後也有點不好意思,但他眼珠一轉,就知道怎麼打圓場了。他:“馮君,你怎麼這樣自己,你現在是白癡嗎?你是標標準準的黃鎮中學教師不,就你這清醒的頭腦,咱們倆可自歎不如。咱們整渾渾噩噩的。你是人才啊,咱中學有了你,那是棚壁生輝啊。”

馮君:“行了!哥知道自個兒是塊什麼料。哥以前,沒事時也喜歡看書,口才是有一點,但其它的還是毛都不懂”

馮君的這番鴻論讓俞和朱雨深搭進了一個中午。直到下午上課鈴響了,他們才狂奔過去。馮君也悻悻地回家了。

下午開會的時候,朱雨深的腦子裏還回蕩著馮君的話。他覺得那些話雖然霸道,但也直率地把現實中以及人性中的醜陋給翻了出來。

回想著馮君的話,朱雨深覺得心裏反味反得厲害。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晚上吃飯時,讓他沒有什麼食欲。

肖蓉依舊是擦黑以後吃過飯才來到新家的。肖蓉有幾沒回來了,所以她一進屋就嘰嘰咕咕地跟朱雨深著話,她著廠裏的事以及家門口人家發生的新鮮事,她沒有重點,散漫地著。朱雨深不時地應著聲,他的心裏卻在想著別的心思。

他回想著白馮君的話——那個勢利的前後判若兩人、態度赤裸的女人陳晶,她的存在不知不覺中就使人對戀愛、對婚姻產生恐懼感。想著想著,朱雨深覺得後腦勺疼痛,便靠在了沙發上。他似乎覺得,眼前的肖蓉還有屋裏的一切都是假的,如果來一個能量很大的法師,用手一揮,這些就都消失了。

開學前從杭州回來,娥皇那些露骨的話導致了他噩夢連連。他做夢自己又回到了從前——物質條件極其差;被所有年輕女性岐視與謾罵;還欠人家錢或東西,並且人家在伸手問他要。至於後麵肖蓉了些什麼,他也不太清楚了。

半夜醒來,朱雨深看了一眼床邊,肖蓉的衣服散放在那裏,這又讓他一驚。因為他的潛意識裏,自己還沒有被某個年輕女性所接受。

照婚紗照那,肖蓉確確實實風光無限。因為她雖然比較豐腴,但長得水靈,經過化裝,朱雨深幾乎都不敢碰她了。反複地擺造型的過程中,朱雨深產生了厭怨情緒,但肖蓉一直熱情高漲。隻是在補齊餘款時,肖蓉的臉陰了下來。她:“哎呀,就這幾張像還要花這麼多錢,掛在家裏給誰看呢?隻能是自己欣賞自己了。不照人家又要講話,真是太難了。”

朱雨深安慰了她幾句,並且告訴她,婚前他再去想辦法借點錢,以備不時之需。肖蓉聽他這麼,情緒才緩和了一些。回黃鎮時,她和朱雨深著要請哪些人,婚禮的程序應該怎麼辦,等等,這一刻她是幸福的。

在想辦法借錢這個事情上麵,雖然肖蓉建議他向馮君借,但朱雨深沒有這個打算。這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和馮君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不好開這個口。再,馮君也是個不大靠譜的人,問他借錢,怕以後會惹麻煩。

他準備在姑姑那裏想辦法。但是幾後,姑打電話來跟他聊時,她婆婆已查出得了重症,要砸巨款保命,她煩死了。這麼一,朱雨深就斷了一條路子了。

現在,他能想辦法的隻有大姑一家了。但大姑的條件並不好,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為了不讓肖蓉失望,他還是準備某個雙休日去一下大姑姑家。但他打電話給大姑姑時,隻是到他們家來玩,和她商量一下結婚請客的一些事。

朱雨深去姑姑家的時候,正是收油菜的季節。田野裏散布的油菜地已經是一派枯黃的景象。有一些人家已經把油菜割倒了,利用幾個好太陽曬一曬,然後就在田裏把油菜籽揉出來。

朱雨深看著這番景象,騎在自行車上的他情緒變得不平靜起來,他感覺自己似乎要倒下去。於是他下了車,推著車子走了好長一段路。他想起了自己時候踩油菜時的景象,父親嫌他慢,有一次還打了他。

所以他在夢裏常常會出現自家幾塊大田的油菜籽全部沒被踩出來,需要他一個人用無力的腳一點點地踩出來。在夢中,他因任務無法完成而感到恐懼。醒來時,總是冒出一身冷汗。實際上,自從當老師後,他幾乎沒幹過這事,已久違了這種活計了。沒想到時過境遷這麼多年,這個潛意識裏的困境還時常折磨著他。

當朱雨深趕到姑姑家時,她家的門是鎖著的。姑姑目前還沒有買手機,所以他隻能跟鄰居打聽姑姑去了哪裏。如他所料,鄰居告知他,姑姑去田裏揉油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