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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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張小雅似乎是激動了,她站了起來繼續說:“比如說汪琴,她和韋泗叔之間前麵是有戲的,另外韋泗叔對汪家人的資助可多了。

結果怎麼樣呢?韋泗叔受傷出院住到山裏麵以後,汪琴就跟別人結婚了,她管過韋泗叔的心裏感受,管過他的死活嗎?

還有,韋泗叔的那麼多親戚朋友,誰又管過他受傷後在山裏麵怎麼過的日子,將來怎麼辦,還能否支撐下去嗎?

前麵我不是跟大哥你說了嗎,以這條公路為界,麵朝東邊,左手邊的這片土地上是正常的人間生活;而右手邊的大山裏麵是很陰森恐怖的。生活在那裏麵韋泗早就被世人早就被世人拋棄了,不可能有轉機了。

從這裏看過去,先是一片如汪洋大海般的大窯湖,湖的南岸就是那些可怖的山戀,起起伏伏的,至少有三處像三尊躺著的巨人的臉。韋泗叔在那些山巒中的一個地方獨身生活了好幾年,在他身體還不方便的時候,根本出不了山,他整天隻能坐在門前對著群山發呆。

他白天看太陽,從日出看到日落;晚上看月亮,看星星。生在地球上,但隻能和日月等宇宙中的天體為伴。那裏還有各種鳥用奇奇怪怪的叫聲為他伴奏。有時他還挪動身子到屋子外麵去發呆。

不難想象,在那片世界裏,這個地球上幾乎隻有他一個人存在著,他跟他身邊的群山,還有宇宙間的萬物融為一體了。

說真的,在那種情況下,他是活著還是死了,本質上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如果是雨天,那就又不好了。淅淅瀝瀝的雨籠罩在山間,到處迷蒙一片,除此以外,啥都沒有了。而我們江南這一帶一年四季雨季都是非常多的。

每當遇上這樣的天氣,我也是心煩意亂。我根本不敢想象韋泗他是怎麼過的!

當我眼睛好使的時候,我會經常到大窯湖湖邊公路這邊來,站在湖邊向南眺望著。有一天,我忽然發現湖對岸中間的那尊躺著的巨人和韋泗叔真得很像,那臉上的五官,那脖子上的傷痕,都是那麼地惟妙惟肖。

那尊由山巒組成的巨人每天也是看星星者,看月亮,看太陽,與茫茫的天空對話,這跟韋泗叔是非常相似的。

不同的是,它是永恒的,而韋泗叔隻是一個凡人,他此後的那些痛苦的日子最多也隻有大幾十年了吧。

然而不用懷疑的是,韋泗叔遭遇不幸以後,他的日子是孤獨的,世間幾乎沒有人搭理他。他承受的那些常人難以想象的苦難與不幸讓他永遠回不到從前了,沒有人願意分享他的那些不幸,甚至聽他傾訴都不可以。

當然,大哥你這樣對待他肯定是難能可貴的。但是,我想你要不了多久也會把他撇到一邊的,你的善心堅持不了很長時間。

這也不能怨你,要怨隻能怨他自己拿命運不濟;當然他更不能怨我,我不能把未來的賭注壓在他身上,因為那樣壓賭一開始不就輸了嗎?

大哥你也許不了解,其實南邊山裏邊像他這樣孤獨地守著日子過的男人還有很多。他們遭遇各有不同,相同的是他們都沒娶上老婆,為啥落到那種結局各種原因都有,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也就是像韋泗叔那樣要獨自承受未來若幹年的孤獨、辛酸與痛苦,他們是苦難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