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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韋泗叔這樣說,朱雨深頓時後悔了。他覺得自己剛才不應該把張小雅在水壩邊說的,關於她要去江北並瞞著家裏跟人家男方都見過兩次麵了的事說出來。當時張小雅是向自己鞠了一躬的,一是央求自己幫她安撫韋泗,做好善後的事,另外還有一層意思就是暫時不要外傳她的事。然而——這下難辦了。
朱雨深由於自責而把頭別向另一邊。此時他忽然感覺到了冷,便把被子蓋到身上,他覺得房間裏空調太強勁了。
沉默了一陣子以後,忽然有個人衝到房間裏來了。朱雨深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發現竟然是韋泗新表嬸過來了,這讓他頓時覺得比較尷尬了,他不知道這個點了她來此處有何貴幹。
新表嬸一進屋,便把她隨身帶的小包往韋泗表叔睡的床上一砸,怒氣衝衝地說:“老張,你真是有點不上路子呀!你說你看看小泗子去,就溜到這邊來了,家裏那些事都摔給我一個人來做,洗啊弄的,掃啊拖的,幹得我腰都直不起來,我那個氣呀!”
韋泗表叔朝她打了個拱,皮笑肉不笑地說:“對不起了啊,甜心,我今天也是累了嘛,進進出出的,買東西運東西,吃個晚飯後就不想動了。
吔,對了,家裏人可多了,你女兒也在場啊,她們不能幫你做些事嗎?做飯、洗碗,拖地這些家務活也不重啊,她們幫著你做,你不就輕鬆些嗎?難道他們這些男男女女隻知道玩啊、耍的?還有就是捉弄小泗子?”
新表嬸眉毛一揚,責怪道:“我說老張,你這不要睜眼說瞎話哈,這班年輕人是啥德性,你難道不清楚啊?他們吃起來、哄起來一個頂三個,但是做起事來就慫了,都懶得出蛆!包括我女兒在內,都是這個慫樣。
我都不能說他們,更別提使喚他們了!你看啊,他們上午就來了,吃喝玩樂,瘋瘋傻傻地直到剛才才罷休,讓我一個人在後麵伺候著,我累死了!
而你呢,除了上街買吃的、買裝潢材料,沒伺候他們一分鍾,你還好意思說你也累了,真有你的!
對了,小泗子這個廢柴呢?他還能喘氣吧?他也真是沒用,我就叫他把那些東西搬進屋,來回忙了幾趟後,他竟然就不行了,這是故意來嚇我的還是幹嘛呀?
不過呢,那班小崽子們也真能折騰的,他們慫恿那個叫大笨象的姑娘以小泗子為肉盾練拳擊。據說是因為小泗子中午時得罪大笨象了。
結果那個大塊頭還真的拿他出氣了。都在瞎搞,卻讓我一個人累得不行,你看我是不是太委屈了啊?”
聽了這話,朱雨深有些坐不住了,他連忙問道:“那班年輕人把韋泗怎麼了?他現在還躺在隔壁房間呻吟著呢,該不會都是他們給弄的吧?”
新表嬸白了朱雨深一眼,卻懶得開口解釋似的,她隻跟韋泗表叔說她呆會兒得下去買點東西。
這時間朱雨深發覺時候不早了,外麵幾乎沒有了什麼動靜,他想再過去看看韋泗怎麼樣了。
他剛起身,韋泗表叔卻又用手指敲了敲床頭櫃,他說:“你看看,你看看,這人一慫啊,自然而然地就受人欺侮。
如果小泗子他沒出那次事故,沒變成殘廢人,他也是個有氣勢的青壯年,這些個崽子誰敢欺侮他呢?
這話又說回來啦,前麵我講的小泗子他和小雅結合到一起很難,還不是因為外部環境不好嗎?
你想啊,小泗子一個人都把日子過成這個樣子了,如果他娶了小雅這個半瞎的丫頭,再搞個小的出來,不就更遭罪了嗎?往後小的還能過啥樣的日子呢?這些事小雅和她的家人肯定是要慎重考慮的。
哦,對了,小泗子家所在的前山有兄弟兩個老光棍,叫什麼吳老二和吳老三。吳老二在外麵拾垃圾時帶了個傻瓜女子回來,睡到了在一起,結果鼓搗出了孩子。
現在可慘了,他下地幹活時怕孩子瞎跑,因為他的女人又看不了孩子啊,幹脆就把孩子綁在門前的樹上!考慮到小孩子內急,幹脆下身不穿衣服。
那個傻女人呢,幾乎啥事都做不了。吳老二年紀大了,又是窮人一個,這下好了,這過得是什麼日子啊?
最主要的是那個小娃子可憐啊,將來咋辦呢?這些事小泗子是清楚的,不知道他對那有什麼看法。
而吳老三呢,就幹脆把光棍打到底了。人是寂寞了點,但沒啥負擔,更不會害了別人。
小泗子出山賣貨,每次都是雇吳老三的摩的出來的,他們是有交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