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怎麼是內鬼呢?
我跟老崔是大學時踢足球認識的,我是前鋒,老崔是守門員,有次比賽老崔被我進了好幾個球,老崔臉上掛不住利用一次出擊把我踢傷了。老崔去醫院看我,賠不是,聊起來才知道老崔是我常去的一個技術論壇的版主,球場上的恩怨一筆勾銷,兩人遂成莫逆之交。老崔畢業那年曾跟我起他去人才招聘會找工作的事,在嗚泱泱的人流中漂蕩了大半一無所獲。自己想去套近乎的,對方看不上他;也有公司對他有意思,可他又覺得沒意思。實在餓得不行了,出去買了個煎餅果子。但口幹舌燥怎麼也咽不下去,捏著煎餅到處找水。旁邊有家快餐店,老崔進去買杯可樂,躲在一個角落偷偷地狼吞虎咽嚼煎餅。老崔,他永遠也忘不了那所遭遇的所有的不屑一顧的眼神和莫名其妙帶著嘲弄的笑,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名利雙收。
我跟老崔,不如咱們自己搞個公司吧。老崔是我公司創辦至今唯一沒走的人,而且憑著技術和能力當了總經理。對此,我父親早就過:不打不成交的交情早晚還得打,老崔沒主見,容易被人利用。
好吧,誰利用不是利用?即便老崔是內鬼,我也理解,也無所謂,或許,老崔也是為公司著想,誰不想登上一個更好的平台獲得更大的發展空間?再這可讓他實現當初的夢想,在大公司做白領、拿高薪、開名車、住好房、娶妻生子一步到位,再也不是借套西裝拿著簡曆到處投沒人理的生瓜蛋子,再也不是在公司沒日沒夜幹活還遭人嫌招人罵到處舔著臉找活幹還不受待見的美其名曰老板工程師實際就是混口飯吃。
我心,既然我做不到的,明都能兌現,何樂而不為?
我突然感到時間很可怕,她的淡定,她的深刻,她的從容不迫,這就是無所畏懼嗎?還是無所謂?這可怕,反倒讓人覺得可愛,因為這能讓我感到時間是愛我的。這些有什麼用呢?還是實幹實在。
【我的微博】老老實實做人,踏踏實實做事。堅決反對換湯不換藥的形式主義,堅決反對明一套暗一套的修正主義,堅決反對假民主真專製的霸權主義。
時間帶著技術部折騰了一晚,係統準備就位。
一大早,我去皇城博物館找久平。
久平的父親和我父親是同事,久平跟我是發,從學到高中都是同學,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爺爺捐贈了一批文物給皇城博物館,而久平現在是館長,我去館裏,跟回家一樣。
“就貼個標簽,米粒大,這事成了,全國博物館都得向你取經。”我對久平,“那爐子行吧,幾十年了都有問題,擱庫房裏沒人敢搭理。真呲碎了算我們家的,自當我們沒捐,礙不著你什麼事。”
“捐了就不是你家的了,是國家的,兄弟歸兄弟,這事不能胡來。”久平跟我一本正經,帶著我往地下室走。
“那爐子又沒在冊。”我一臉無所謂。
“你了不算。”久平開門、開燈,“真出點事兒,於公於私咱倆都沒法交代。”
我和久平進屋,看到屋裏堆滿各種雜物,我一肚子埋怨,“那麼好一爐子,你們就這麼對待,對得起我們這些捐贈人嗎?”
“不都有問題嘛,又沒在冊。”久平邊邊打開一個櫃子,取出一個錦盒,打開,取出一件青花香爐。
“得,正反都是你有理。”我雙手捧起爐子仔細觀瞧,“惹急了我真找記者曝光,開鑒定會,電視直播,誰敢有問題,當場暴打一頓,還不信了,非得給我爺爺正名不可。”我將香爐放在桌上,從兜裏掏出一個東西,順手貼在香爐口內的下沿。
“嘛呀這是?”久平趕緊拿起香爐看,“讓你貼了嗎?”
“我貼什麼了?你看見什麼了?”我笑著。
“奇了怪了?”久平不解。
“告訴你吧,這是文物跟蹤芯片,納米技術製作的,肉眼根本看不到。”著,我從包裏拿出平板電腦打開,屏幕上顯示一個程序,“你看到這個紅點沒?就表示這個香爐,芯片可以自動發射信號,跟GPS一樣。你拿著走兩步。”久平走了兩步,紅點的位置稍稍有了變動,他又換方向走了兩步,紅點也跟著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