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隱公十一年(B71)是息姑在世的最後一年。盡管本年度發生的事並不比往年多些,但我仍然將把這一年的曆史用一個盡可能長的篇幅來敘述,使魯隱公的名字能在本書中停留的時間更長一些。
這一年春,滕侯和薛侯不約而同造訪魯國。這兩個國家都很,滕國的開國君主是周文王的第十四個兒子;薛國姓任姓,是個比商朝還要古老的國家,開國君主是夏朝的車正奚仲。
國之君的脾氣都很大、話音量高且喜歡做出咄咄逼人的姿態,也許他們認為這樣做可以壯壯自己不大的聲勢,或者壓壓對方不大的聲勢。當司禮官為他們安排進見順序時,這兩位君主就為朝見的先後次序吵吵鬧鬧互不相讓,就好像兩個孩子爭論誰的爸爸更厲害一樣:薛侯:“我可是黃帝的直係後裔,薛國在夏朝時就已經建立了,立國時間比你早了一千年!”滕侯反駁道:“我與周同姓,祖先是王室的卜正。薛國不過是庶姓,沒有我的姓氏高貴,寡人不能排在你的後麵!”
他們的爭執引起了魯國人饒有興趣的圍觀。後來隱公派公子翬勸解薛侯:“您和滕侯屈尊來到魯國,寡君感到十分榮幸。但是周朝諺語:‘山有木,工則度之;賓有禮,主則擇之。’那麼就按周人的禮節來決定先後吧!
“周人接待賓客的傳統是以兄弟為先、異性為後,所以你隻能排在滕侯後麵了。寡君如果到薛國出訪,也不敢與同往的任姓諸侯相提並論。如果您還願意與寡君會麵,寡君就為薛侯向您請求:請允許薛侯先於您麵見寡君。”
魯國人這才平息了這場的紛爭,那兩位不太安靜的君主完成出訪任務便離開魯國。鄭莊公的使者不久之後又來到曲阜。使者邀請魯隱公到郲地與鄭伯會麵,以商討進攻許國的事宜。
臧哀伯認為鄭國人的要求太過分了,但是魯隱公:“魯國不費一兵一卒取得了兩座大城,還有什麼比這更大的恩惠呢?魯國受到恩惠,怎能不予回報啊?”
兩君在初夏時節到達郲地。鄭莊公,許國不恭王命,拒不出兵參加伐宋之聯軍;蔡、衛、郕三國都已經受到懲罰,下一個就輪到許國了;他已經與齊僖公達成約定,伐許的時間就定於七月,特此請求魯國出師。
公子翬一直在賣鄭國人的好,他在會上表現得尤為義憤填膺,激烈地痛斥許國的不臣行為,發誓要對許國進行嚴厲地懲罰,就好像他是王室最高尊嚴的堅定維護者似的。
雙方簽訂盟約後便舉行了歃血儀式,向盟誓的見證者(上)奉獻了犧牲。之後雙方君主就各自回國備戰去了。
五月二十四日,鄭莊公在太廟為伐許舉行授兵儀式。鄭莊公為授兵儀式特地安排了一場“爭車”項目;他,勝利者可以得到先鋒官的職位和榮譽。
莊公有個堂弟叫公孫閼(字子都),他是公子呂的兒子。由於公子呂與莊公既是叔侄又是師生,公孫閼便得到莊公極大的榮寵。
公孫閼相貌英俊外表威猛,是鄭國女性的大眾情人,鄭國的青年男女打情罵俏時經常會把子都捎帶上。鄭人為此還作了一首《山有扶蘇》。詩雲:“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山有喬鬆,隰有遊龍,不見子充,乃見狡童。”
可是這樣一位寵兒的心胸卻十分狹隘而不能容人。公孫閼的地位不高,卻特別喜歡出風頭,甚至當眾駁公子們的麵子。他在戰前向鄭莊公請求先鋒官的職位,但是鄭莊公考慮到無緣無故就把那個位置給他,會使他本來就不太好的名聲變得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