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1 / 2)

衍十五年,蛇骨獄大戰之時,丞相東方尋之子東方破篡權,衍皇族在帝都的舞氏一脈幾乎盡遭屠戮,本就動蕩不安的衍帝國徹底崩塌,名存實亡,自此華夏大地諸國並起,民不聊生,史稱離畫之變。

同年,舞驕帶兵自蛇骨獄戰場歸來,直襲衍帝都離畫,東方破始料未及布防失當,一時城破,東方破下令誅滅離畫東方族人,而後服毒自盡。

次年,蛇骨獄大戰結束,魔君消失,衍皇帝舞衍隕落,衍帝國各大高手喪生,武林各大門派也都損失慘重。

四月,北烈國出兵衍,北烈鐵騎自北向南一路掠殺,直逼衍帝都離畫,縱使有舞驕這樣的高手,也是獨木難支,無法抵擋北烈國的攻勢。

離畫戰場上隨處可見歪倒的衍大旗,無聲的宣告著衍帝國的覆滅,舞氏政權的徹地陷落。

大雨不斷衝刷著戰爭留下的痕跡,死人堆裏血水橫流,穿胸而過的箭上掛著殘缺的內髒和鮮紅的血跡,在雨的映襯下依舊散發出冷冽的光。

猩紅的泥土粘在屍體上,大雨過後,一個又一個年輕的麵孔露了出來。他們的眼睛茫然地向空睜著,即使是雨再大,都不會再眨一下了。

豺狼,禿鷲們瘋狂的撕扯著戰士們的甲胄,趴在那些屍體的身上啃食內髒,沒有人攔著它們,也沒人能攔住。

數月前,來自北烈國的鐵騎踏破了離畫的城牆,騎兵肆意屠殺著城裏的臣民,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四散而逃,殺戮震起的塵土夾雜著鮮血掩蓋了一切,失陷的離畫在無聲的哭泣。

此刻,衍的五百輕騎在瓢潑大雨中狂奔,馬蹄狠狠地踩在泥濘不堪的地麵上,泥土翻卷開來,留下一個個深坑。

最後的舞氏血脈被僅剩五百輕騎護在中間,舞驕渾身是傷,甲胄上血跡斑斑,一隻胳膊緊緊夾著年僅五歲的皇子,生怕他因顛簸而墜落下去。

打到現在,他身後僅剩的數百騎幾乎都要喪失戰鬥力了,這些戰士原本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但終究耗不過惡狼般的北烈騎兵的消耗戰。

自離畫城到各大城郡蔓延的惡戰連續了幾個月,他們這一隊孤軍,幾乎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

他們一路往南,期間突破了北烈鐵騎好幾層的包圍圈,從最早的三千多騎到現在隻剩下不足五百。

北烈鐵騎餓狼一樣緊逼在後,每都有戰士死去,舞驕看著仍在昏迷的舞木,看著他蒼白的臉上已經凝固的血塊,心裏有些許不甘。

舞木臉上的血是上一個保護他的戰士留下的,他用自己的後背替舞木擋下了北烈鐵騎的箭雨,沒有讓舞木受到一點傷害。

他臨死之前將舞木交給了舞驕,然後用長槍從自己的腳背插入,將自己釘死在地麵上,孤獨的站在雨中目送戰友離去,舞驕親眼看著他的頭顱被北烈騎兵一刀砍下,他的屍體被戰馬撞倒,在鐵蹄下血肉模糊,但舞驕隻能向前,重新殺出血路,突出重圍。

戰士們的廝殺聲拉回了舞驕的思緒,北烈鐵騎又一次追了上來,漫的箭矢密密麻麻割裂雨幕,久經沙場的戰士們有序的躲避著,但還是不斷有戰士被射中跌落馬下。

“這裏到黑澤城還有多遠?”舞驕問。

“淩晨就能到!”

話音未落,前方道路濃霧突現,一群身穿黑袍的人自濃霧中徐徐而來擋住了眾人的道路,黑袍上的紫雲刺繡顯得極為刺眼。

“再跑下去還有意義嗎?”為首的黑袍男子朗聲道。

“看這樣子估計是沒有意義了。”舞驕環顧四周淡淡的。

“把舞木交給我,雲戮宗護你周全。”為首的黑袍男子道。

“是嗎,把人交給你,然後扒皮,抽筋,挖心,當下酒菜,以報我兄長滅門之仇?不過憑你雲嵐星就想把人從我手裏帶走,配嗎?”舞驕語氣淩厲。

“舞衍滅門之仇,不共戴,必報!”雲嵐星喝道。

“有仇必報,看來雲少宗主是真君子嘍?”舞驕調侃道。

“那可還記得二十年前的西陸京靈城,你雲戮宗為修複鎮門之寶邪尊劍,所屠殺的百姓?你雲戮宗能償還的了他們的命嗎?”舞驕著眼中紫芒大盛,其間還夾雜著血色。

“能為邪尊劍獻祭是那些賤民們的福氣,他們會感謝我們的。”雲嵐星無比狂妄。

“二十年前讓你們父子僥幸逃脫,那你就現在感謝我吧!”話音剛落,舞驕便直衝雲嵐星。

“休逞口舌之威,你可不是舞衍……所以,受死吧!”雲嵐星暴喝,雙手呈龍爪之勢,氣勢洶洶,似有龍吟之聲,迎擊舞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