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壯士好身手!”
吳都頭心生敬佩,這高大漢子神力過人,千斤大石在其手中如同玩物一般,從剛才那一手功夫看,此人至少比自己高出一個大境界。
“老哥過譽了。”
高大漢子拱手行禮,不卑不亢,“我隻是恰好路過此地,見有山匪劫掠,這才出手相助罷了。”
“山匪?”吳都頭苦笑,搖頭不語。
哪有山匪敢劫掠皇家車駕,還公然懸賞公主首級的?吳都頭心中冷笑,在他看來,這批人恐怕是其他皇子公主派來的,為的就是清除異己,同室操戈。
二公主也走了過來,向高大漢子表達謝意,高大漢子自稱屠殤,今年三十歲,家住陰山北的張家屯內,此次進山打獵,恰好碰到二公主遇襲,故而出手相助。
吳都頭和二公主起了愛才之心,兩人商議後,邀請屠殤進入京城,為國效力,屠殤推辭再三後,答應下來。
“這個屠殤倒是有點意思。”
馬車內,一直沒露麵的齊道微微一笑,他懷抱暖爐,略一推演,便將此事的前因後果串聯起來。
“他和襲擊者應該是同夥,這幫人費盡周折,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為的是將屠殤送到京城內部去。”
“以屠殤表現出的實力,倘若進了京城,有救駕之功,現在又成了二公主一脈的人,定然會受到封賞,躋身京城官員體係之中。”
齊道心如明鏡,屠殤和山匪不可能是其他皇子公主派來的,其他皇子的公主應該更傾向於直接把二公主殺掉。
“大概是某個勢力想要攪渾青雲國這潭水。”齊道作出判斷,“他們也想在青雲國的政治變動中分一杯羹。”
“喂,子,剛才車隊遇襲,你是不是嚇得連馬車都不敢出去啊?!”吳都頭在前麵大笑道。
“你,你怎麼知道我沒出去!”齊道睜大眼睛,“你憑什麼汙人清白!”
“什麼清白?我親眼見你縮著腦袋躲在馬車後麵,連頭都不敢探出來。”吳都頭依舊調笑,聲線很是粗獷。
齊道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我那是傷寒未愈,動不得真氣……”
吳都頭又調笑幾句,惹得馬車內的少年麵紅耳赤,出來跟他理論,這才停了下來。
“子,下次遇到這種事,趁別人不注意,你直接跑吧。”吳都頭忽然歎了口氣,聲音低沉下來。
“為什麼?”齊道有些意外。
“你和我們不一樣,我們身為侍衛,職責在身,方才已是必死之局,你又不是二公主的人,不必為此搭上性命。”吳都頭緩聲道。
“我……”
“你沒殺過人吧?”吳都頭開口,他麵色淡然,語氣平靜,仿佛在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嗯,我連雞都沒殺過。”齊道非常配合,麵色誠懇道,“但我會燒水,我跟你講,我給雞褪毛的技術一流,不管是蘆花雞、貴妃雞,還是鬆雞、雪雞、烏雞,我都能給你褪得一幹二淨。”
吳都頭頓時滿臉黑線,我正準備裝逼呢,你跟我扯什麼雞兒?!
氣氛都被你破壞了!
“咳咳。”吳都頭咳嗽幾聲,正了正臉色,“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我心裏真的很慌亂,總覺得有人會報複我,但同時還有一種興奮的感覺……”
“你跟我這個年少有為的好少年講這些血腥暴力的東西真的好嗎?”
齊道一陣無言,教育從娃娃抓起,這青雲國的教育方式要都像吳都頭一樣,孩子們的三觀得崩壞成什麼樣子?
“你這話的,什麼血腥暴力……”吳都頭不滿,“血腥暴力也得有能力施展才行,我輩武者就要勇猛精進,一往無前,就算老爺在前麵擋著你,你也要把他掀翻。”
“得好!”齊道麵色嚴肅,用力鼓掌,一個低階修士,竟然有如此遠大堅定的誌向,實在令人,不,令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