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我跑得快,因果就追不上我(1 / 3)

到底齊道天還是動了惻隱之心,他並不清楚狀況,本應兩不相幫,可他不忍看到這少年將死,終究決定出手相助。

他擋住這名馬賊,抬掌將其劈飛,這場戰鬥中的關鍵在於兩名靈溪境修士,此二人的勝負決定了整場戰鬥的勝負,持劍老者年事已高,氣血不足,久戰必敗,而對方正值壯年,氣血渾厚,優勢很大。

齊道天正觀察著,卻見對方多出了兩個修士,與那獨眼馬賊一起攻向持劍老者。

齊道天搖頭,將二人攔下,他揮掌如風,攻擊綿密無比,一時間兩名修士也隻能匆忙抵擋,砰砰砰的聲音響起,兩名修士被他打的大口吐血,節節敗退。

而此時,持劍老者與獨眼馬賊的戰鬥也到了關鍵之處,老者揮動赤劍,劍氣如同赤霞,從獨眼馬賊肩頭擦過,將一根參天大木斬斷,獨眼馬賊則手握一把黑色巨斧,一斧斬下,將地麵劈開。

忽然之間,獨眼馬賊氣息爆發,一聲大喝,掄起巨斧向老者砍去,巨斧快的如同一道黑色閃電般,老者匆忙抵擋,赤色長劍被巨斧砸斷,老者本人也大口吐血,橫飛出去。

老者躺在地上,氣勢萎靡,生命精氣在流逝,眼中充滿了絕望。

齊道天暗道一聲不妙,一拳震退兩名修士,轉身向獨眼馬賊殺來。

獨眼馬賊咧嘴一笑,他感應到了齊道天身上的氣息:“不過神闕境圓滿的修為,也敢放肆!”說罷,揮動巨斧向齊道天砍來。

齊道天眼光冷然,口中吐納不停,迎向獨眼馬賊。

“當——”

齊道天閃身,一拳打在巨斧側麵,竟發出金石交錯之聲,那巨斧表麵出現了一個淺淺的拳印,齊道天倒退一步,順勢避開了獨眼馬賊的攻擊。

獨眼馬賊雙臂微微顫抖,他隻感到一股沛然莫名之力從巨斧上傳來,震得他氣血翻騰,雙臂更是疼痛不已,若非手中握有巨斧,恐怕自己早已被震飛出去。

“這小子肉身竟如此堅固,莫非是頭凶獸不成?”獨眼馬賊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駭然。

心念及此,獨眼馬賊一聲大喝,脊背發光,法力向手中巨斧湧去,巨斧表麵烏光大盛,一道黑光撕裂空氣,向齊道天斬去。

“來!”齊道天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抄起一把鋼刀,心中法訣流轉,法力包覆鋼刀,揮刀向那道黑光劈去。

“轟——”

爆炸聲傳來,兩道法光碰撞,震蕩開來,有細小的石塊被衝擊波碾壓,化為粉末,卷起漫天煙塵。

場中剩餘的修士感到腳下震顫,身體晃動,險些立足不穩。煙塵散去後,眾人才發覺齊道天腳下的地麵龜裂,如同蛛網一般的裂紋擴展開來,而他手中的長刀爆碎,此刻正赤手空拳,望向獨眼馬賊。

“小兄弟不過神闕境,竟能接我十成力的‘開山斬’,倘是浪費此等天資,實在是可惜。若是小兄弟肯讓我等斬殺這二人,老夫可以保舉你入修真玄門,以小兄弟的天資,日後定成大器。”獨眼馬賊竟起了愛才之意,忽然收起巨斧,向齊道天說道。

躺在地上的老者慘然一笑,齊道天突然冒出,與兩邊並無恩怨,麵對獨眼馬賊提出的優厚條件,沒道理不答應。

“我這人做事,講究的是念頭通達,你我恩怨可以就此揭過,但這二人我非保不可。”齊道天站在場中,搖了搖頭。

“當我決心救他們時,便是結下了因果,既然結下了因果,就要有個了斷,閣下不必相勸。”

言畢,齊道天拱手道:“散修齊道天,還請賜教!”

獨眼馬賊正視齊道天,拱手還禮:“東平國步兵校尉羅鎮,請!”

話音剛落,兩道身影就衝到了一起,開始了戰鬥。

羅鎮揮動戰斧,風聲呼嘯,很是淩厲,在這一刻,他戰場上廝殺出的鐵血氣息才彌漫開來,實力比之前提升了數個檔次,凶悍無比。

齊道天並沒有以修為鎮壓,他存心想試試萬靈界的修真體係,隻動用了神闕境圓滿的境界應對。

“公子小心!羅鎮乃是百戰之將,殺氣纏身,切不可被他亂了心神!”持劍老者與那少年被一名侍衛保護著,朝齊道天的方向大聲喊道。

豁的一聲,齊道天眉心發光,左手化為手刀,斬在羅鎮胸口上,留下一道傷口,深可見骨,而下一刻,羅鎮鐵拳也砸向了齊道天的肩頭。

然而出乎羅鎮預料的是,眼前的少年身形一閃,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避開的他的拳頭,像是早已預料到了他的招式一般。

“再來。”

齊道天神情淡然,身體向前一步踏出,法力流轉,他周身鼓蕩,左手指掌瑩白如玉,一層劍氣包覆其上,銳不可當,右手化拳為掌,勁力發動,一齊攻向羅鎮。

“噗——”

羅鎮受創,吐血橫飛,胸前血肉模糊,顯然是被劍氣所傷。

齊道天身形移動,一記鞭腿橫掃,將羅鎮砸倒在地。就在他正欲上前時,忽然眉頭一皺,整個人猛然向右移去。

“公子小心!”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呼。

一杆大槍飛出,卻撲了個空,隻刺穿了齊道天留下的殘影,他轉過頭去,發現出手之人正是那齊封。

方才持刀大漢王淩與敵人同歸於盡,持槍馬賊的法兵便被齊封撿起,此人早已等候多時,隻待齊道天鬆懈下來,便全力出手將其擊殺。

齊道天冷然一笑,屈指一彈,大槍震顫,齊封手腕一陣酸麻,長槍脫出,被齊道天握住,他單手發力將長槍擲了出去,洞穿齊封的肩膀,將其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齊道天邁開大步,向羅鎮跑去,雙方再次激戰到一起,場中有鮮血灑落,染紅了兩人的衣衫,最終齊道天劍氣噴薄,將羅鎮的頭顱斬下。

羅鎮一死,場上敵人頓時群龍無首,節節敗退,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結束了戰鬥,就連那齊封的頭也被人割了下來,丟在了一邊。

“恩公大恩大德,小老兒沒齒難忘!”老者身體顫抖著,想要行禮拜謝。

“老丈不必如此。”

齊道天搖了搖頭,將老者拉了起來,方才這老者在戰鬥中燃燒本源,傷勢過重,眼下已經是油盡燈枯,現在還能說話完全是靠著一口氣在吊著。

“敢問老丈,為何受人伏擊?”齊道天問道。

老人歎了口氣,將不遠處有些膽怯的少年叫來,緩緩解釋起來。

“恩公,這孩子是東平國鎮南王之子吳烈,我是他的師父。”老人說完,便指向那個少年,道:“吳烈,還不快向恩公道謝!”

那少年雖然看起來有些呆滯,不過動作卻是很快,他立刻站到一邊,不顧傷勢,掙紮著便要跪拜,神色很是認真。

齊道天搖頭,道:“我輩修士,不拘於此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說罷,便把少年拉了起來,然後繼續聽老人講述。

“王爺是東平國所封第一王,雖然是異姓王,可皇帝對王爺很是信任,不僅放心王爺手握重兵,還特許王爺不必繳稅朝貢。當然,王爺自是不願,他將自己的兩個兒子全都送到京城學習,甚至每年都要在京城住三個月,以表忠心。”

“既然如此,那你們又如何會淪落至此?”齊道天眉頭微皺,他本以為是一場地方與中央權力爭奪的戰鬥,不料事情卻比自己想得複雜。

老人歎了口氣,道:“恩公可知十六年前的那場天地異象?”

“我自小跟隨師父在山中修行,每日煉丹閉關,極少出門,未曾留意過有何異象。”齊道天搖頭,心中卻對這異象來了興趣。

“十六年前,天地變色,羽靈界內有千百流星墜落,而後便是持續了三天三夜的白晝異象,整個羽靈界為之沸騰。”

老者歎了口氣,道:“老王爺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名叫吳罡,比吳烈年長一歲。

在天地異象發生之時,他剛好出生,朝廷上下頓時謠言四起,加上有人煽風點火,這件事很快就鬧得沸沸揚揚,說小少……小王爺乃是帝星下凡,將來必將稱帝,句句都是誅心之語。

若非皇上龍顏大怒,強力鎮壓那些妖言惑眾之輩,恐怕光是口水就能把王爺逼死。”老人臉上滿是不忿之色。

“後來,王爺派兩位小王爺前往京城求學,吳罡小王爺的天賦很快就展現出來,十五歲那年,他的修為就達到了神闕八重天,被上頭看中,收為弟子。”

“十五歲,神闕八重天。嗯……一般,果然命數這種東西不能信。”齊道天心中暗想。

不過,他又注意到了一個問題:“上頭?是什麼意思?”

老人一愣,道:“天下王朝都要受各仙道玄門、修煉聖地管轄,向其繳納供奉,他們則會庇護王朝。恩公不知此事嗎?”

“在下一介散修,未出山野,對此事不甚了解,讓老丈見笑了。”齊道天一邊笑著回答,一邊思索起來。

從統治結構來看,羽靈界和萬靈界幾乎一模一樣,強者為尊,修士眾多,宗門林立。

很多國家都要依附於這些宗門生存,這種國家叫凡武帝國。當然,也有的皇朝極為強大,獨霸一方,很多宗門反而要依附於他們,繳納供奉,這便是仙道帝國,也叫仙武帝國。

很明顯,吳烈便是來自於凡武帝國。

“吳罡小王爺受仙道玄門賞識,不僅是王爺,就連東平國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不料造化弄人,在宗門中,小王爺遭人嫉恨,那人背景極大,雖然在宗門中動不得小王爺,但他卻利用勢力,對東平國下了手。”老者臉上滿是恨意。

“那人家族裏有人在宗門中擔任長老,他令鄰國對東平國發動了戰爭,又派強大的修士在京城中進行暗殺,所幸王爺不在京城,逃過一劫。但皇帝被害,他們又冒名頂替皇帝,昭告天下王爺造反,朝野之中本就有許多人對王爺嫉妒,各路封王更是垂涎王爺的封地,因而起兵討伐王爺,王爺戰死,王妃失蹤,老朽隻得偽裝成商隊,帶領吳烈小王爺逃命,真不知何時才能結束啊。”老人說著,竟急火攻心,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師父,師父!”吳烈慌忙扶住老人,老人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後望著齊道天。

“恩公,老朽有一個不情之請。”老人看著齊道天,鄭重無比,“還請恩公救下小王爺一命!帶他離開此地!”言畢,老人咚的一聲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