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雪峰山(1 / 2)

原來是眼前早已沒有了那人的影子,隻有一條石頭砌成的幽靜和僻遠的小徑,向著山的深處延伸開去,譚雁秋看著眼前的路,尷尬地向楚江紅笑了笑,在她那嫵媚的笑容裏盡是天真和無辜,楚江紅也笑了,笑得自然和優雅。

不管住在山裏的人如何邪惡,大山總是以它獨有的博愛和寬容麵對著世人伸展開它的懷抱,它要擁抱世人。大山深處的那一份寧靜是人間無法尊享的美麗,靜得讓人去傾聽自己的內心,剖析自己的靈魂,心靈的美麗在於,它總是被人忽略,隻因這世界太過嘈雜,應付得人好疲憊而忘記了自己,其實一旦靜下心來,你便會發現,你的內心一直在呐喊,隻是被什麼東西掩蓋了。世間沒有永恒的光明,人也不總是善良和純潔,每個人都有黑暗麵,就躲藏在光明的背後,它在一點一點的吞蝕光明,直到有一天,將它完全取代,在嘈雜的世界上,人的目光永遠無法企及自己的內心深處,你需要安靜,要靜如止水,心方能如明鏡。誠然,人很容易看到別人的邪惡,卻很難看清自身的陰暗,因為看別人是用眼,看自己卻要用心,然而很多人都長了眼,卻不是所有人都有心。

走進大山,就如同走進自己的內心,透過遮蓋眼簾的迷霧,暢遊在自己內心無比開闊的海洋之中;大山,給你一份厚重和踏實,讓你不再浮躁;大山,給你一份安靜,你要還自己一個真實。大山靜立不動,它笑看著人世的變遷,任何的風雨也無法撼動它穩如磐石的心,即便有一天它崩塌了,也僅是用它原有的肉體塑造另一個新的自己。

再高的山也有峰頂,再長的路也有盡頭,走到了路的盡頭,也便到了山的頂峰,橫亙在他們眼前的是一道萬丈的深淵,就如同用一把無比巨大的刀將雪峰山劈開了兩半,其深不見底,因高高聳立的山頂總是層雲繚繞。然而盡管如此,卻又能清晰地聽見崖底那水流衝刷著石壁發出的聲音,那熱情,那激蕩,仿佛人體之中沸騰的血液在血管之中湧動,可以感覺到,水流的急疾,又好似一群脫韁的野馬,頗有些洶湧澎湃的氣勢,又好像人們那激動的心,在呐喊出來的那一刻,所有積蓄在內心裏的力量和衝動,在那一瞬間爆發,那感覺,就如同力戰在千軍萬馬之中,又仿佛縱身躍向那廣闊無邊的原野。山峰的另一麵又是一座山峰,或者應該說是被劈開的另一半,它們是孿生的兄弟,比肩而立,一同在此駐守,它們目光冷靜,神情沉著,仿佛那生死相隨的戰友,冷默地注視著四麵八方湧來的敵人,它們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恐懼,它們自己就是最好的屏障,麵對它們,害怕的應該是它們的敵人。

連接兩座高山的是兩條繡跡斑斑的鐵索,中間鋪著些破舊木板,鐵索中間很窄,僅供一人通過,即便是一人行走,也並不能覺得寬敞。這座鐵索橋的年紀正如同那兩座大山一樣蒼老,至少從它的容顏上可以看得出來,然而也同大山一樣,它神采奕奕,看不出有絲毫的疲倦,它鎮守著這兩座山的咽喉,這裏是它們唯一的相連,換句話說也就是它們唯一的通道,在薄薄的雲霧的籠罩下,它就像一條騰飛在雲裏的青龍,穿梭在兩座大山之間,時隱時沒,若浮若現,偶爾有陣風吹過,還能聽得見那清脆的叮呤聲,那是大山在調試他的歌喉,準備著引吭高歌,用他那無聲的曲調感動著人間,滋潤著大地,站立在大山之巔,深呼吸,仰起頭,讓你的臉更貼近陽光,天上地下都是你的心,也許,仍不及它遼闊高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