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混蛋？”杜霖的思維還陷在那疊檔案裏，乍一聽到和智能人無關的話題，有些摸不著頭腦。
“剛才和你聊的矮胖子！”
“哦？”杜霖一看安紅冰冷眼眸中的刺目寒芒，就知道事情不妙，雖然不清楚哪裏出了問題，卻也知道不要惹禍上身，連忙撇清和桂胖的關係，“剛認識的人，從5區來的，和我談工作上的事情。他怎麼啦？”
安紅盯著杜霖的眼睛，從對方閃爍不定的目光中，知道對方在撒謊，不過既然對方否認，她也犯不著逼著對方承認。既然對方否認，她也就不顧忌了，鼻子冷哼一聲，正要轉身，卻被杜霖喊住了。
“範元桂的事情，你怎麼看？”杜霖拍了拍桌上的那疊材料，後背重重靠著椅子上，“我們原以為他們在五年前就土崩瓦解了呢。”
杜霖雖然不介意安紅去教訓一下那個色心大發的胖子，但是，對方畢竟和自己扛過qiang的戰友，雖然二人成為“老鐵”也有待時日，他也不能見死不救，急忙喊住捋起袖子就要出門的女孩。
“是的。不過……”安紅轉身看到桌上檔案袋的文字，意識到這位年輕的上司話題所指，憤怒慢慢被平靜下來，眼睛有一抹遲疑，似乎在猶豫什麼。
“什麼？”杜霖有些意外地看著對方，對方放下手臂，似乎有交談下去的興致。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大家的確十分害怕。”安紅回到辦公桌前，停頓一下，見杜霖示意她繼續，便不再遲疑，抬頭看向杜霖，“不過，姬指揮的表現出乎我的意料。”
“你是他掐黃汝舉的脖子？”
“不僅是這一點。”安紅搖頭，“他似乎不是緊張害怕，而是暴躁。發自內心的憤怒，不是針對那個殺人犯，而是黃汝舉。”
當時場麵混亂，杜霖沒覺察什麼。現在經安紅提醒，他仔細回想，發現趙風的行為的確有些不正常，像是一個被誤診致死的病人家屬衝進醫院找醫生拚命一樣歇斯底裏。
“不過，也許是我想多了，”安紅搖搖頭，“對於作戰隊而言，ba an者就是傳中的惡魔。這一點，你自己也清楚。”
“哦，是的。”杜霖知道姬世明參加過五年前的鎮壓智能人ba an，心想或許他是太急於從嫌犯口中挖出有價值的情報，才一反常態，拿黃汝舉出氣。
“不過，剛剛得到一個情報，我想你應該知道。前不久，錢和在鳳凰城和範元桂一起吃過飯。地點是翼圖書館附近的莞語軒。”
杜霖兩眼直愣愣地盯著安紅，沒想到自己拉扯對方，煞有介事地為桂胖爭取逃命的時間，竟然得到這個炸的消息！
這個消息的確炸，炸的杜霖腦袋嗡嗡，好半茫然無語。
錢和，姬世明的一個分身，居然認識範元桂！
那麼，作為姬世明的另一個分身的趙風，自然也認識他！而他在審訊範元桂過程中的一切反常舉動，也自然有了合理的解釋。
……
下班的時候，杜霖走出辦公室，發現走廊裏突然人聲嘈雜起來，心中奇怪。
這種如同學生下課般的突然性的熱鬧，在這陰森森的大樓裏實在罕見，所以，懷著看熱鬧的輕鬆喜悅，杜霖也隨著ren liu，向那處喧嘩處走去。
可是當杜霖走到近前，透過圍觀者的肩膀，看清裏麵的情景時，不禁愣住了。
他看到人群內，桂之榮正在被安紅拿著不知從哪裏摸到的一根手臂長的棍子，追打著滿場狂奔。
桂胖在眾人身邊，輾轉騰挪，如同狹窄臭水溝裏的泥鰍，矯健油滑，嘴裏賤兮兮地誇張嚎叫著：老婆，別打了，咱回家再跪搓衣板行不，在這大庭廣眾的，丟人，還不是丟你的人，即便是挨了兩棍，也是殺豬般誇張地叫喊著，謀殺親夫，你要急著當寡婦之類的。